“我知道你为什么觉得何焕是个好选手了……或许我真的看错了,他胆敢这样去拼,的的确确让我刮目相看,但更让我生气,我想只要是个有责任感的教练都会对这个做法感到愤怒和震惊。他才多大?十八岁十九岁?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脑子里想得都是不着边际的东西,宋教练是个好教练,能遇到这样的教练,是你这个对手一生的福祉。”他顿了顿,兀自摇摇头,“还好你当年就很听话,最让我省心,要不然……”
“教练,我不敢的。”埃文斯赶忙说道。
雷普顿这才轻笑出声,“我当然知道你不敢,你要是敢试一次,哪怕就一次,我立刻马上就给你赶出我的俱乐部。”
埃文斯不知道此时该不该继续说下去,但他有一句话卡在喉咙里,无论如何都想问出来,于是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有了英勇就义的觉悟,“……就算教练你觉得,这样做才是真正的冠军气质?”
他以为自己会被教练严苛的沉默折磨,但雷普顿教练并不避讳再度看向何焕时欣赏的目光,喃喃说道:“是,我是这样觉得,但我不需要死掉或者残疾的冠军来装点我的荣誉室,在辉煌的成就和疯狂的偏执之间,是有一道界限的……我曾经见过有人越界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我永远不会尝试翻越这道界限,你也不行。”
埃文斯从前就觉得他的教练犹如山峰,此时更觉得有这样坚守原则的人做自己教练,实在足够幸运。但他又看到何焕低着头一言不发的样子,也实在可怜,“要不然……还是去打个招呼,一起去抽签吧……”
“不用,让他继续清醒清醒。”
雷普顿不为所动,再不去看何焕一眼,招呼埃文斯跟上自己,头也不回走进新闻中心。
人们陆陆续续经过何焕和宋心愉,他们都不敢多看和逗留,即使人人都有八卦的心,但此时流露更多的是礼貌与理智。
何焕一直等着宋心愉说点什么,但她的教练直到最后也什么都没说。
最后走进新闻中心的师徒三人收获了全场的瞩目,大部分人都看到方才门口通道那一幕,彼此对这对师徒此时的沉默心照不宣。
抽签开始,被叫到名字的选手依次上台,何焕和成明赫坐在宋心愉两侧,气氛压抑到极点,连带坐在周围的其他选手都不敢大声和教练或是朋友说话。
最后自由滑的签位确定,四个最受瞩目的选手依旧是最后一组同台竞技,然而出场顺序和短节目完全不同。
成明赫这次是他们当中第一个出场的,埃文斯紧随其后,之后是何焕——作为倒数第二位登场比赛的选手,而压轴则变成安德里安。
如果能顶住压力,这对于安德里安来说是绝佳的签位,但成就与否都要看他自己,目前他的领先分数并不算多,形式毫无明朗,人人都感到后天将是一场真正的硬仗。
抽签结束,领取了明天自由滑合乐训练的顺序安排后,选手和教练们陆陆续续返回酒店休息。
还在气头上的宋心愉带两个人回到酒店,成明赫几次找机会偷偷安慰何焕,都被宋心愉眼神吓到,不敢多说,生怕再惹教练生气连累师弟。
刚到酒店,何焕来不及洗澡换衣服,先去找了父母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