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花样滑冰只是普通的竞技体育,只是单纯的更高更快更强,你会为这个项目训练到这个时间吗?会为那块闪闪发亮的圆形金属片挖空心思研究抬脚起跳在哪个十分之一秒时机更好?”不知什么时候盖佐已经重新叼着之前那根只抽了一口的香烟,重新点燃,打火机橙色的火苗在潮湿的春风里摇曳熄灭,他用力吸下第一口后才再次说道,“你是在自己骗自己,世界冠军。”
何焕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但他不喜欢盖佐反问自己的方式,仿佛是一种故意的挑衅和冒犯,这让他心里少有的窝火,本来就不喜欢与人争执辩论的何焕决定继续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处理这次不愉快的谈话,“我要回家了,我的教练一周后回国,到时你可以光明正大从正门进来找她面试,再见。”
说完他头也不回,看也不看盖佐,一个人撑起伞走进雨中。
何焕到家时已是凌晨一点,如果是平时,洗完澡后他会马上因为一天训练的疲累而安然入睡,但今天他失眠了。
盖佐的话像刺,扎得他的自尊心中毒似的隐隐蜇痛。何焕扪心自问不是个自大到会忽视缺点的选手,他对自身仍需提高的不足有极为清晰的认知,世界冠军的头衔让他满意却不能让他满足。盖佐的话仿佛在说他和他取得的成绩都不值一提。
实在太气人了。
何焕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最后生物钟进入不得不睡的困倦才闭上眼,然而一大早手机乒乓作响,却不是他设置的铃声,而是微信电话的急促吵嚷。
休赛期训练密度高强度大,何焕又正好是贪睡的年纪,闹钟设到七点还得再七点半多加一个,他被吵醒翻身后拿手机一看,才六点五十,也不看谁来得电话,按了继续睡。
但电话锲而不舍,本来就缺少睡眠的何焕被折磨得再也无法安然入睡,只能接起来。
“喂……”
他半死不活的声音和成明赫焦虑急切的语气对比鲜明。
“你是怎么和梅萨罗什扯到一块的?”
“……谁?”
何焕对这个名字没有任何印象,事实上他脑袋里已经被困倦清空。
“你……算了你今天早点来训练中心,早点到啊!”
“哦……”
何焕按掉电话几乎秒睡,再睁眼时八点都已经过去一刻钟,他连滚带爬起床洗漱,早饭顾不上吃,直接打了辆出租车到国家队训练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