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焕躲开是非之地,到冰上滑了圈回来,师兄还在挨训,他没办法了,心想可能这也算一种减压方式吧,但他自己要怎么才能甩掉那种在短节目后非常憋闷的不快?
“诶呀呀,这么生气吗?”
安德里安可能是结束了训练,他和从前一样,和人在冰上搭话时喜欢绕着人滑一圈,最后话说完,人也停在面对面。
“我教练是这样子的。”何焕见他气色果然像是吃饱睡足精神好的样子,心中十分不服,但嘴上仍然客客气气。
“我没说宋教练,我在说你啊。”安德里安笑时眼睛是一条弯弯的线,长个之后他倒是没瘦,还是圆润脸颊配小巧的尖尖下颚,和从前一样可恶。
何焕停下看他,半天不说话,也不像在酝酿反驳话语的样子。他沉默时看人显得居高临下,黑眼圈顺着下垂眼尾隐出阴影就更有阴森森的感觉。
但安德里安可不害怕,他不但不害怕,甚至有点开心又绕着何焕滑了圈,“当了世界冠军确实脾气见长,不过挺好的,赢这样的你感觉更有成就感。”
“我没生气。”何焕不再看他,紧了紧滑脱的黑色护肘。
“那就只有你自己知道真相啦。”他弹翘的斯拉夫口音在说英语时也有习惯性的大小舌音在单词末尾轻颤,听上去很是气人。
何焕很想问,你们组是不是在学滑冰之前都先学怎么气人啊……盖佐是这个样子,安德里安也真不愧是他师弟。
“我姐姐说,第一次来奥运会的教练和选手其实差不多,紧张是正常的。要是真睡不着,就找人说话,据说盖佐当年也是紧张极了,拽着教练说了大半夜,第二天才好一点。”安德里安慢悠悠边滑着边说。
何焕差点忘了安德里安可能会读心术这件事,之前他猜自己的心思就一猜一个准。
“你应该去考心理学执照,滑冰可惜了。”何焕想学尹棠阴阳怪气说话,但却说不出那个睥睨的气势,他自己都觉得很弱,但不说又生气。
果然安德里安笑出了声,“好的,等我退役就去考个执照,以后就专门去给参加奥运会紧张到睡不着觉的选手做心理辅导,一定可以赚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