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训练结束后在休息室小睡了一会儿,没听见手机闹钟。”何焕也对迟到显得格外介怀和惭愧,“教练对不起。”
宋心愉愣住了。
她没想到何焕今天早晨还去自己例行训练,更没想到他仍旧严守训练要求,定量完成,与其说是认真,不如说有些偏执。
自从两个选曲确定后,回想过去这一个月,不管是自己还是眼前的爱徒,都经历了无比艰辛甚至几乎可以说是折磨的一段时光,编排与合乐几乎耗尽所有人心力,特别是何焕,为了契合自己完全不擅长的曲风,每次尝试都竭尽全力。
但他从来没有表示过退缩。
有时宋心愉自己也纳闷,是不是对他要求太严格太不近人情了?但她内心无比清晰的认知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有所必要:何焕要卫冕的可能是冬奥会上最困难的一块金牌,虎视眈眈的挑战者人人都在试图战胜和克服自己的挑战与不足,那么何焕也必须做到。
他没有选择。
宋心愉拍拍他肩膀,也不多说,也不再责怪,示意他赶紧去自己座位上坐好。
两人前后落座,因为机票由国家队统一订购,整个队伍的位置都靠近,相互熟悉的队员教练都对这次特殊集训的美国之行满怀憧憬,各个兴奋期待,靠低声聊天谈话来发泄无处释放的愉悦,而何焕疲态尽显,倒进座椅,沉重的眼皮就紧紧闭上,飞快进入睡眠状态。他真的是太累了,昨天训练结束后观看训练录像复盘,再到家已经将近十二点,他想着要飞十余个小时,到时足够补眠,又是九点才到机场集合。往常训练时间是早六点开始,不如先去练两个小时体能,然后从俱乐部出发到机场更近,时间也更宽裕。
谁知道,他昨天晚上太累,手机没有充电,早晨的时候训练结束略微闭眼,太累太困,手机没电才睡过头,只是做错事时说什么都像是在敷衍和推诿,他也不和宋心愉过多解释,毕竟他真的错得离谱,教练即使严苛批评惩罚也是情理之中。
何焕闭上眼正睡着沉缓,之前却没注意到在他座位边上靠窗的位置是一块恨不得从头盖到脚的珊瑚绒毯子。
听到起飞前的安全广播,毯子才动了动,摇晃着脱落一半,露出打着呵气的尹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