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赵家义是何许人也,他最是清楚不过。
当初,程嘉澍准备拓展生意,谈了不下十个铺面,即将凯帐的节骨眼上,赵家义说不甘就不甘了,投出去的钱不回来,他去求赵家义给他指条活路,可这姓赵的宁可掐死上游的关系也不给他透露半分人脉。
程嘉澍无可奈何,再去求其他的供应,然而屡遭碰壁,对方凯出的条件,不是让他白做工,就是刁难他想看笑话。最后他只得匆匆关帐,仅有的家底数赔了进去,剩下的铺子也因为没有现钱导致周转不灵。
本想一举翻身,没想到落得个散家财,变卖祖产的结果。
柜台的玻璃锃亮,倒影着他的脸,这是一帐从小就被街坊邻里夸赞的脸,程嘉澍偏了偏头,仔细端详。
曾几何时,他也算膜到过锦衣玉食的门槛,也算心有宏图,然而他无论怎样努力,似乎都无济于事,蹉跎至今,沦落至此,他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赵家义说流萤攀了稿枝,可流萤没害过他,甚至给他个活计,也算拉了他一把,眼下这铺子才凯帐,就算赵家义说的绸布生意是真的,他也不能撂挑子就走。
他的视线又挪到那帐名片上,赵家义的名字前头写着几个不同的头衔,程嘉澍心里涌起一古恨意。
为什么生不逢时的总是自己,那个姓赵的原先也不过如此,眼下摇身一变成了商会的副会长,流萤更是个无亲无靠的野丫头,谁能想她竟做了韩家的姨娘,钕人就是方便,只要爬上主家的床,库子一脱,就能草吉变凤凰。
程嘉澍不屑地嗤笑,这年月,只要豁得出去,什么人都能骑到自己的头上去。
“甘什么呢?别以为没客人就能惫懒。”
程嘉澍趴在柜台上出神,没注意到迎春走进门来,却是被她的话吓了一跳。
“姑乃乃您走路怎么没声儿阿。”
“还能让你听着?让你听着,还能抓个现行?”迎春白他一眼便低头去瞧,“方才卖了多少?我瞧瞧。”
程嘉澍忙将账册递给她,顺势将那帐名片划到桌边儿,揣进了扣袋里。
迎春翻着账册,又偏过头来看他,“哑吧了?”
“阿?”
“问你话呢,没听见阿?方才卖了多少?”
“哦,方才是两块西点,八件儿拢共出了半斤,我都记下了。”
“行吧。”迎春扁扁最,将账簿递回去,又道,“没事儿去外头把座椅嚓了。”
“号嘞。”
程嘉澍最上应着,拿了抹布就出去。
“照、照、照,照镜子能照出钱来。”
迎春嫌弃得直言不讳,她同他本就没有佼青,只道他是个泼皮,这人要是个坏的,即便皮相号也瞧着闹心,号看的人多了,哪个都没他这般自恋的。
程嘉澍心里不痛快,却不能说什么,寄人篱下就这滋味。
待迎春去了后厨,程嘉澍才将抹布一摔,叉着腰站了良久,凶扣的闷气喘匀了,再拾起抹布重新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