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高考报的是一所电影学院,只要他考进前十名,他就可以拿全奖免学费。
考试前夕,齐晚故意嘲讽他,和他说:“小凡哥,这次成绩不要让着我啦。”
最后成绩出来,丁凡排在十一,前十里面就有齐晚。
不是他出不起学费,而是他知道齐晚一辈子都会以欺压他为乐。
他和齐晚,只能留一个。
无声的闪电崩坏在山顶,惨白的光落下,打在脸上宛如死人。
齐晚通体冰凉感受不到自己的手脚。所有真相被摊开,闪电劈开的不只有天,还有他从未圆满过的假梦。
林露曾感慨一个人小时候如果受过太多恶意,长大了该成什么样。
齐晚说不会啊,只要被一个人真心待过就够了。
那个人曾经是妈妈,是丁凡。
可到头来都不过是齐晚的一场自我感动。他念念不忘的小凡哥从来都只想让他死。
“三年前开车上山时你和我说一路顺风,翼装飞行前、山地速降前你也对我说一路顺风。那些时候,你都是想我死。”
“彩凤风筝是假的,体育课陪着我讲的故事是假的,一餐一饭也是假的,所有的都是假的。”
“你对我的所有好,都只是想让我更快地死。”
齐晚自虐一样说着这些事实,每说一寸心就被剖开一块,他多希望一道惊雷落下把他劈成失忆,把他劈回十五年前。
那样他再也不会牵起丁凡的袖子,把他和自己一起拉入深渊。
雷声砸下,在山谷中轰鸣回响,震耳欲聋,却依然挡不住丁凡的一句“是”。
骤雨终于落下,齐晚失力坐在地上,雨水把眼角都浸湿,再也揉不干净。
齐晚抱着膝盖颤抖,像回到了最开始的婴儿。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
他该拿丁凡怎么办。
他能拿丁凡怎么办。
齐晚从没有这样痛苦难决过。胸膛的空气被抽走,他无声落泪到呼吸困难。不是命对他不好,是他的存在本就是一个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