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林话音刚落,班导老李头儿就从楼梯拐角出小跑过来,腋下夹着公文包,另一只手拿纸巾擦着脑门的汗,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赶上了,赶上了……
他走进,从江逾林手中接过试卷袋,气喘吁吁道:“辛苦了啊,小江。”又转向陆潺潺,瞧了两眼,“陆潺潺?你小子怎么也过来了,我记得你没挂科啊……”
江逾林:“不辛苦。”
陆潺潺笑嘻嘻说:“我帮杜礼送准考证来着,助人为乐嘛。”
老李头笑着用试卷袋虚点了点陆潺潺,“杜礼这小子,每年挂科就他最多,成天跟你一样嬉皮笑脸的,再挂下去被劝退我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
他说着往教室里走,又向他们摆摆手,“行了,你俩也赶紧回去吧,大热的天,别整中暑了。”
烈日透过走廊上的玻璃,洒进楼梯间,楼里有中央空调,倒不觉得热,只是满室暖黄的阳光,混着空气里漂浮的灰尘,不太真实。
陆潺潺和江逾林一起踩着白色地砖上金黄的光线下了楼,刚出教学楼,就被滚烫的热浪扑了一身。
这下真实了。
真实得陆潺潺忽然有点反胃。
他吞咽两下,暗暗顺了顺胸口。
“抱歉。”江逾林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在炎热的盛夏就像一罐冰镇汽水儿,凉得舒心。
“不该折腾你过来。”
陆潺潺看着他眼底的歉,无所谓地笑笑,“没关系呀,杜礼考试更重要。”
“我没有在说这个……”江逾林声音突然有些急,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半晌却只是放缓了些语气,“你不生气吧?”
他当然不生气。
不仅不生气,在知道消息不是江逾林本人发的之后,反而莫名其妙更舒畅了些。
陆潺潺有一大堆话想表达自己的舒畅,身体却跟不上,反胃得厉害。
他忍过这一阵,朝江逾林勉强扯了扯嘴角,只弱声道:“不生气。”
江逾林闻言,放在裤边的手指蜷了蜷,他转过头去,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似乎思考了一会,又说:“我回去就设密码锁。”
“嗯。”
陆潺潺觉得两人的谈话有些牛头不对马嘴,但他没有精力再多思考,身体越来越难受了,眼前又开始飘雪花点。
“陆潺潺?”江逾林声音有些紧绷。
陆潺潺没有力气回答。
肩膀忽然被江逾林扶住,把他往前带了带,“陆潺潺,你吃早饭了吗?”江逾林的声音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