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先生朝他笑笑,说:“过来。”
辛桃馥不得不从命,僵硬地移动脚步,朝殷先生一步一步挪动。
若是放在生日之前,辛桃馥一定是无比乐意,会在殷先生最漫不经意的撩拨下心神俱醉。但现在却不行了,辛桃馥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已无法从殷先生的挑逗中感到乐趣。他感到的只有——自卑、怯懦以及……不能说出口的不甘。
殷先生的手指碰了碰辛桃馥的脸颊,辛桃馥便如待戮似的闭上眼睛,睫毛颤抖得像是花朵上的蝴蝶。
“唉……”殷先生叹了一口气,将手指收回。
辛桃馥睁开眼睛,看到殷先生一张无奈的脸。
不过,殷先生即使是无奈也是笑着的,使人喜欢。
殷先生笑着说:“不要勉强自己。”
“我……”辛桃馥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没法说话。
殷先生又说:“我也不会勉强你。”
说完,殷先生就把那两颗松开了的纽扣扣上,披起西装外套,再度是衣冠楚楚,步伐稳健地离开房间。临关门前,先生还与辛桃馥了一声“晚安”。
第二天,整个洋房的女仆们都知道,殷先生来吃了一顿饭就走了,并无留宿。
她们便私下议论:“是不是雅苑的这个小子没什么本事,留不住人?”
“照理说,这是情人进屋的第一天,该是最热乎的时候才是啊?怎么就……”
“嘘——”一个女仆做出噤声的手势,目光瞥了瞥对面。
几个女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到辛桃馥穿着家居服懒散地在紫藤花架下散步。
她们便沉默着散去。
辛桃馥仔细端详垂下的紫藤花,但见花叶枝干都带着独一无二的纹理,仿佛天然,但要是用手去揉捻,便知道这果然是假的。
他凑近去观察,却听到陈叔的声音冷不防响起:“这些花掺了真丝,相当娇贵,经不得揉搓。”
辛桃馥忙松了手,扭头看着陈叔,讷讷说:“我……我就是想……我只是想闻一下看有没有花香。”
这些仿真花当然是没有花香的。
陈叔说:“有些品种的紫藤本来就没有什么气味。”
“有些紫藤的气味是很淡没错,但即使如此,本身带着的草本香气还是很清新的……”辛桃馥说着,看到陈叔的表情,却停了下来。
陈叔眼神里写着“你懂个屁”,但嘴角仍然扯着职业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