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到了辛桃馥眉眼里乍现的不安,殷先生用手搭在辛桃馥的肩上:此刻殷先生不像去年的殷先生。
他没有进行那一套充满贵气也同时充满距离感的打扮,也不曾将辛桃馥带到一个梦幻到童话似的场景。这一刻的殷先生和辛桃馥穿着一样的居家服,一样的没梳头,一样的坐在特别熟悉又日常的家里,好像已坐在了同样的位置上。
殷先生问道:“你的心愿还一样吗?”
辛桃馥似被问倒了一般,想了半晌,却说:“先生还记得我的心愿吗?”
殷先生含笑道:“记得,你想要钱和爱。”
辛桃馥心下微酸,又说:“先生说小朋友不可以太贪心。”
“你已不是小朋友了。”殷先生缓声道。
辛桃馥心里涌起一阵惊讶和疑惑:这话是什么意思?
殷先生是在暗示什么吗?
他是说,我现在是成年人,可以全都要了吗?
但辛桃馥是最不敢自作多情的,只艰难笑道:“是吗?”
他这话答得艰涩,犹如在石头路上膝行似的狼狈艰难。
殷先生伸出手,用粗糙的拇指摩挲辛桃馥的额头,淡声说:“或许,我能给你爱呢?”
话说到此,尾音都有几分缠绵。
也不知是不是辛桃馥的错觉,他甚至觉得殷先生在紧张,好像比他还紧张。
就似在对着蜡烛许愿的人已不是辛桃馥,而是殷叔夜。
殷先生的话,竟不曾让辛桃馥感到浪漫,更多的竟是难以置信!
辛桃馥的心一半在翻涌海浪一半在结成碎冰。
他还想着那句“小孩子不能太贪心,只能选一样”,诧异之余,也有些慌张,竟脱口而出地问:“那钱还给吗?”
这句脱口而出的问话,就像是一根针,扎破了鼓胀气球似的气氛,一下将二人的紧张扫了个空。
辛桃馥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又暗道自己这话真是绝了。
殷先生先是一愣,过后又是一笑,这一笑却和他平常那种淡然的笑容颇为不同,竟有一种五味杂陈之感。
殷先生笑了一下,才说:“当然。”
辛桃馥也尴尬坏了。
他原计划趁着生日提出要钱的,现在倒搞得有点儿不上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