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以往每一次遇到挫折时一样,垮起张狗脸:“知道了,我试试做公众号运营吧。”
这天回家时跑着赶地铁,结果没赶上,地铁在我眼前关门离开了。
那声音尖锐刺耳,我站在空荡的地铁站里,想到一个不错的比喻——地铁的呼啸是打工人的悲鸣。
*
其实我上一节课,学生家长需要缴费700多元。
而实际上发到我工资里的只有130元。
其余的归公司。
黑老师说,不要觉得这有什么不公平,因为公司为我们提供了上课的环境、场地、讲义、培训,而且还负责招生和宣传。
我也懒得去细想了,反正这世界不就这样。
作为一个毕业还不足一年的年轻人,我的工资不算很低了,常规一个月是6000,遇上寒假集中上课时可以过万。
不过这是拿命拼出来的工资。
我早说了,这工作很‘实’,没有任何摸鱼的机会。
等地铁的间隙里,给妈妈打电话。
我说:“妈妈,这工作好累哦。”
妈妈那边信号不好,断断续续:“不是这个工作累,是所有的工作都很累……我当护士照顾病人累,你爸天天加班也累……年轻人嘛,想在大城市就多吃点苦……当然啦,要是实在觉得受不了,那回家来,还能在正规学校里当老师呢,多好——对了,你要真觉得累,你那个什么小说啊还是赶紧停了,我看也没什么用……”
我:“知道了妈,你那信号不好,我先挂了。”
挂掉电话,开始叹气。
恰在此时,一股好闻的洗衣液味道从我后方接近。
一回头,老骗子竟在我身后。
他在排队。
我仰头看了他一眼,他低头看了我一眼。
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大佬好。”
他被我叫得眉毛拧在一起,但看得出他觉得很好笑:“你这是什么叫法。”
我往旁边站了站,离他远点:“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该这么叫了。”
这时地铁来了,我俩一前一后地上了地铁。
只有一个空座。
他没坐,我突然发现我特么也不敢坐。
他用侧脸指指座位:“你不坐吗?”
我咽了口唾沫:“我坐了一天了,我想站会儿。”
于是我俩安静了一会儿。
然后他问我:“你上司找你聊的那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