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当店家小哥说开始“第二幕”时,只有他一个人不紧张,因为他明知第二幕很短很短。
而且选角时他很可能是刻意避开凶手本,让阿奇这个新手来玩剑客,加快游戏进程。
他笃定花魁和剑客在房里行苟且事,也不是单纯因为那撮狐狸毛,而是这就是他自个儿写的恶俗剧情。
按他那个不耐烦的架势,如果今晚没有和阿奇起冲突,他很可能打算在所有人报完时间线后,就三下五除二地把阿奇这个凶手揪出来了事。反倒因为他非要争一时之气、嘴皮子不饶人,一下子把气氛搞僵了,导致他后期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好在本人还算争气,仍然在十二点前给他结束了战斗,不然他这会儿可能还得陪在店里。
我揉着太阳穴抱怨:“你还不如不告诉我。我这一晚上是玩了个寂寞吗?”
“话不能这么说,逻辑思维能力有进步,在日常生活中也会受益匪浅。”他说得道貌岸然,“这种技能等你换工作和新老板谈工资时也用得着,我的工资就是这么谈上去的。”
我撇撇嘴道:“我工作做得好好的,干嘛换工作。”
他嗤笑一声,说了句我挺耳熟的话:“你这话说得一听就是刚工作的人。你以为一份工作能做到老吗?何况还是教培行业。”
我嘀嘀咕咕:“教培行业怎么了?你不也是教育机构的。”
他纠正道:“我可不是专做教培的,我是自媒体运营,跳槽到其他行业也好跳。你就不一样了,你的主要职业是个化学老师,那我问你——你工作这一年,涨工资了吗?”
“当然涨了啊,”我说,“每次月考、期中期末考都是我涨工资的机会,我的学生平均分总是能在化学组数一数二,我教师岗的工资都涨了三回了。”
他看起来毫不意外:“既然你这么优秀,那如果学生家长找你上课,付的钱会比付给其他老师的钱更多吗?”
我说:“怎么可能。要是不同水平的老师收费不同,不就意味着老师也分三六九等了吗?那便宜的老师就永远接不到学生了。所以只要在我们机构报了课,花费都是一样的,不会因为老师不同而有什么不同。”
“问题就在这里,”他说,“如果高工资的你,和低工资的新老师,能给你们机构创造的价值是一样的,那你们公司为什么要用你,而不用那些刚毕业的大学生呢?”
我差点被他唬住,顿了顿才反应过来:“那当然还是老教师教得好啊。”
他上下扫了我一眼:“老教师?你做什么梦呢?你才教一年,学生平均分就数一数二了,说明刚毕业的大学生就够用了。至于所谓‘老教师’,只需要留那么一两个当吉祥物,给那些大学毕业生造成一种‘这活儿可以做一辈子’的错觉就好了。”
见我愣住,他继续道:“现在你做了一年教培老师,工资就涨了不少了,等你教到三年、四年,你的工资可能会翻倍,雇一个你花的钱,可能能雇两个优秀的毕业生,你以为你还能待得下去?”
我特么慌了呀:“那我工作做得好好的,他们总不能硬赶我走吧?”
我隐约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针对智障的宠溺:“你领导要是连逼走一个你的本事都没有,那他可以辞职别干了。我这么跟你说吧,就教培行业这一天连上十小时课的这个工作强度,你过了25岁之后,身体根本不可能吃得消。所以涵涵把你挖进营销部,也算给你开了条道——如果你觉得公众号运营你做得不错,那就努力做好它;如果你觉得自己有写好小说的本事,也尽全力笔耕不辍。一门心思做教培是没有出路的,教培员工永远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