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确实没在大城市的医院看过病,发生突发状况找涵涵肯定比找我靠谱,这也没什么好说的。
而陈先生,似乎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把心里话带出来了,很快补了一句:“我没什么事,吃完晚饭就可以回家了。”
我说:“那就当是来给你送点餐后甜点的吧。”
说完我人已到了他的病床前,晃晃手上拎的蛋糕:“你爱吃甜食吗?”
他也没穿病号服,就穿着自己的衣服靠坐在床头,头发有点乱了,但从正面看不出包扎的痕迹。
我赶忙把蛋糕放下,然后去看他的后脑勺,看的我心惊肉跳:“包得好可怕,现在还疼吗?”
他扭头看我,把后脑勺藏起来:“还好。”
“你害怕了吗?”
“没有。”
你这回答得也太快了。
但是大概也没有什么事能让他说出个“怕”字吧,真怕他也不会承认的。
我四下看看:“涵涵呢?”
“买饭去了,我刚跟他说再多买一份给你。”
那我就开始比量着把小蛋糕切成三份。
可能是因为陈先生看起来太平静吧,我心情也舒缓了不少,逐渐觉得确实是我内心戏太多了。
我边切蛋糕边问:“你半夜去我家小区干嘛?”
他神色如常:“你们小区有个我们牌子的洗衣机半夜漏水,把楼下两层都给淹了。客户气疯了,我就跟着上门调解。”
我蛋糕都切歪了,这特么是什么理由:“你不是负责公众号吗?怎么这事儿也得你来?”
陈先生搓搓脸,看起来也有些茫然:“我也没搞明白。我确实应聘的是新媒体运营,但他们说我更适合做售后,老让我跟着跑跑看。”
“所以你之前困成那个样子,就是因为半夜跑售后了?”
“什么时候……哦,你说咖啡厅那次。是啊,那次好像是大晚上失火吧——现在人都996,很多都是下班回家才洗衣服,事故也一般发生在晚上。”
我啧啧称奇:“可你怎么会去做不属于你的工作?我印象中你不是这么好欺负的人啊。”
他好像实在看不下去我切蛋糕的动作了,直接接过来替我装盘,嘴上说着:“这也不叫好欺负,刚入行学些基本的东西确实是必要的,不然推文也没法写,会沦为一条洗稿狗。活干多干少我不计较,能学到对本职工作有益的东西就行——不过他们好像很希望我直接转岗去做售后,这就是我不能理解的了。”
我大概地品了一下这个感觉,然后问他:“售后一般干什么?是不是经常需要谈判和吵架?”
他问我:“你怎么知道?”
我说:“那我觉得你可以试试看哎,我倒挺能理解你们公司的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