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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回微微一怔,仿佛在回忆当年的情景,再开口时,却还是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我对师姐并无男女之情,你我绝无可能。此事即便真是师……尊的意思,也是一样的结果。”数百年没有再唤过的称呼,此时唤来已带了些微凝滞。

    听了这话,秦婉儿眼里的泪珠终于忍不住滚滚落下,她捂着脸,强逼自己不哭出声来,一扭头跑下山巅,回到主峰自己的房里,将头脸埋在枕间,才失声痛哭。

    秦肃看得是眉心紧蹙,心下暗恼,身形一晃便从玄微殿消失,再次出现时,已在方回所在的山巅。

    若是不开口,只这么站着,师徒两人身上同色法袍迎风飘扬,同样这么的长身玉立,倒真有几分野趣。

    然而一开口,原先的和谐氛围便荡然无存。

    秦肃面含不赞同道:“你我是为引导婉儿出煞而来,你这么做,岂不是在加重婉儿的情伤!”

    方回自有他的道理:“既然无意,自是明确拒绝,拖泥带水反倒不妙,长痛不如短痛。”

    秦肃一叹,随即抓住方回的胳膊,将肉身修为不够、无法瞬移的他带到秦婉儿窗外,指着里头痛哭的人道:“那这又怎么说?”

    方回的回答理性十足:“过几日便好。”

    秦肃盯着方回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瞧了许久,才相信他心里是当真这么想的,于是只能无奈道:“你这无情道修炼的,连人情世故都修没了。你非要这么想,那咱们便拭目以待。”

    几日后。

    秦婉儿的情伤并未好转,反而加重了,整日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一时噩梦连连,睡不了多久便要惊醒,一时又痴痴傻傻,嘴里时时念着方回、师弟。

    两人一直站在窗口看着。

    见秦婉儿的状态愈发糟糕,秦肃直接将方回撇在窗口,自己推门进屋,轻轻坐到床沿上,柔和了声音安慰:“婉儿莫要如此,既然他不是你的良人,为父改日再为你物色更好的才俊来配你。”

    话语间,一片拳拳爱女的慈父之心表露无疑。

    然而秦婉儿一听之下,竟连眼神都直了,抓着秦肃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不住地恳求:“不要,父亲,求你不要,婉儿不要别人,只要方师弟,只要师弟,只要师弟……”

    秦肃无法,只能摸着她的发顶循循善诱:“可他对你无意,强扭的瓜不甜。咱们婉儿这么好的孩子,何必要去倒贴他,哪怕他是为父的徒弟,我也要说一句,这世上未必没有比他更出色的。”

    秦婉儿仿佛完全没有听进去,愈发哭得不能自己:“不要,婉儿不要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