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那里好似正在被抽走什么似的,让人感觉空落落的,但很快,这种空虚感就被一波一波的痛楚覆盖上来,让他无暇再去顾及。
小腹里的东西被已经发作的药效往下推去,每下移一寸,都好似被巨石碾过一样。
但是,秦肃那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双唇,竟然微微一勾,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来。
胎儿已经在下移,他却没有感觉到生命力的流失,这说明,聂明渊给他的药是有效的!
这个认知足以让秦肃从主观上忽略掉身体的疼痛,甚至,将这些痛楚完全可以转化为喜悦!
与顺利摆脱系统桎梏相比,再难以忍受的痛楚又算得了什么。
胎儿约莫下移了一刻钟左右,身体终于开始流出鲜红刺目的液体。
这个过程秦肃并不陌生,曾经独自在密室里闭关时,他一面忍受这些,一面还要忍受生命力的流失,与那时相比,现在这根本就是小阵仗。
虽然加剧的疼痛比先前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他就是想笑。
然而还没高兴多久,现实很快就给了他当头一击,那种熟悉的生命力流失的感觉,又回来了!
如果注定要失望,那么就不要给人希望,给了希望却又让人失望,是一件十分残忍的事情,对当事人尤甚。
一时间大起大落,仿佛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这让秦肃产生了一种极度的不甘心感。
不甘心又衍生出一种可怕的破坏欲,如今的他虚弱成这样,已经没有办法去破坏其他东西,那就只能破坏自己!
双掌死死地按在小腹,是真的下了死力气那种,那东西既然怎么都落不下来,那就把他按死在自己腹中!
加剧的生命力流失感,让他的身体几近虚脱,可他硬是紧紧咬住牙关,怎么都不肯发出一点声音,若非有两边的墙体作为支撑,他早已维持不了如今的靠坐姿势。
秦肃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浑身的痛觉仿佛正在被抽离,整个人愈发地冷了,提不起半分力气,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
仿佛只过了一会儿,又仿佛已经过了许久,好像回光返照一样,他陡然清醒了几分,痛觉也再度回归。
自己这是要死了么?他有气无力地想着。
随后又是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死?他怎么能死?他好不容易才走到今日,怎么能就这么死了!
他得活着!
微睁的眼眸有些慌乱地四下一瞟,却无意间触碰到墙壁上的剑痕,那道剑痕比周边的更深些,略带几分眼熟。
是了,他想起来了,那正是他自己留下来的,是五百年前的他留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