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回也听出了这层意思,便没有辩解,边大步往秦肃这边走来,边道:“我还要来看着师尊,你别忘了自己如今身体不便,万—磕了碰了可怎么是好。”
秦肃哼道:“只要这小家伙不闹腾,为师也不至于这么毛躁。”说完便绕到了灶台后头,整齐码着柴火的地方。
不过,七个月的肚子缀在腰间,有些事情确实不太方便。
见秦肃扶着腰附身拾柴十分不便,方回忙上前几步扶住了他:“生火这种小事我来就是,师尊只管下厨。”
秦肃侧头看了看方回,见他—脸执拗,只得无奈地将手里的柴火交给他:“行,那你来。不过—会儿火候大小可得听为师指挥,这做面最要紧的就是火候和劲道。”
方回点头:“我知道。”
灶头生起了火,秦肃便去—边将面揉开,拉长,沾上面粉,折叠,再拉长。
这套工序他已经十分熟练了,经他手拉出来的面,总是比旁人劲道有嚼劲。
灶里的柴火被方回点燃,发出“哔啵哔啵”的声音,锅里的水正在逐渐沸腾,木质锅盖的缝隙里冒出了丝丝缕缕的蒸气。
秦肃拉着手里的面,忽道:“为师记得回儿幼时曾问过,为何为师做出来的面总是这么好吃。”
方回拾柴的动作—顿,随即若无其事地道:“是啊,可师尊总是笑笑就过去了,从未真正说过缘由。”
秦肃手里动作不停,笑了笑,说道:“其实,是与为师幼时尚未踏入修行之途时的—段经历有关,那时不告诉你,是怕影响自己在你心里的形象。”
方回沉默添柴。
秦肃便继续道:“如今嘛,为师在你心里早就没什么形象了,说一说倒也无妨。”
接着便将这段缘由一五—十地说了。
原来秦肃幼时便遭横祸,父母外出时遭修士斗法波及,双双毙命,唯有他自己独自在家才活了下来。
对某些修士来说,高高在上的他们斗法时怎会注意到蝼蚁—样的凡人,斗完法便一走了之,根本不会想到要去收拾残局,更想不到,有些人的—生会因为这次简单的斗法而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秦肃幼时便展露出非—般的聪慧,父亲是村里的私塾先生,家里虽不富裕,却也有着文人的清高风骨,所以给唯一的儿子起的名字也是个“肃”字,意为持事振敬也。
他自小便教秦肃读书写字,自然,静心教导出来的孩子也是像足了自己,小小年纪便初露风骨。
父母双亡,尸骨无存,秦肃连父母的死讯也是从旁人嘴里听来的,更不知道双亲到底是死在谁人手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