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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处已不复原先的柔软模样,反而变得又紧又硬。

    秦肃脑中哄的一声炸响,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晕眩,筋脉中的灵力疯狂地从四面八方涌入大腹中。

    他闭着眸子,仰头靠着树干,微张着嘴,仿佛溺水之人一样急促地喘息,仿佛这样就能缓解自己身体的不适一样。

    许是这样做真的起了效用,又许是心理作用,他感觉自己的状态仿佛真的好转了些,找回了声音,说的也不是后不后悔的事儿,而是声音暗哑地道:“尊驾定是我宗古榕神树了。”

    那苍老的声音叹了口气道:“你不要命似的闯进来,又有何所求?”

    又?

    在秦肃的记忆中,他从前并没有来过此处,这树灵口中何来一个“又”字?

    然而此时秦肃也没有功夫再去纠结这些,他有一种预感,自己的事情再不说,恐怕就要来不及了,于是便道:“听闻神树有操纵时空之能,能助人实现愿望,请问神树,能否替秦某堕去腹中胎儿,或者,助秦某回到九月之前的阴阳洞天,改换前因?”

    这树灵仿佛什么都知道,漫长的岁月中,他旁观着整个道宗的起起伏伏,就中一系列悲欢离合,心性早已超脱:“痴儿,痴儿……”

    大腹又一阵猛烈疼痛袭来,秦肃疼得牙齿打颤,险些站立不稳,心中只剩了一个念头:“伏请神树相助!”

    树灵再没有回应。

    秦肃咬了咬牙,强撑着一口气,把心一横,竟是直接双膝弯曲,整个人跪倒在地,坚|硬的腹顶顶着地面,坚持说道:“看在秦某这些年腆为道宗掌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伏请神树相助!”

    这一跪下来,他的脑中再度轰鸣,额上冷汗直冒,迅速汇聚成珠,一滴一滴落在额前的土地上,晕染出一个个深色凹陷。

    身体的感觉再疼再难受,他也没有半分要起身的意思,唯有一个信念支撑: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树灵又是深深一叹,再度说道:“痴儿……”茂密的枝桠中,突然自动分出一根,朝着秦肃的方向向下弯曲,在他后脑勺上轻轻一点,“本座并非做不到你之所请,然……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既执意如此,本座便将前因后果都还给你,诸事,皆是命数。”

    随着榕树枝桠与秦肃的后脑勺相接触,一道绿色灵光进入秦肃混乱的识海,散作点点绿光,柔软地安抚着他的神识,同时,也带来了一段尘封已久的、陌生而又熟悉的意识。

    那是他自己久远的记忆,也曾是他自己的思想。

    意识回笼的刺激,使得秦肃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终于身形一歪,侧翻在地,不醒人事。

    一旁的古榕神树抖了抖茂密枝桠,又弯下两根,想要去扶秦肃,可是事到临头,枝桠却停留在他大腹两侧,仿佛无从下手似的。

    片刻后,两根枝桠“唰唰”收回,取而代之的,是从半空掉落下来的两个人,聂明渊和方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