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渊知道秦肃的顾虑,终是深深叹了口气,缓缓放开秦肃的手臂和半个后背,把他们全部交到方回手里,起身气道:“你急什么!行了,如你所愿,我走还不成么。”
而后又指了个方向叮嘱方回,“我就在那里,只留你一个人照看,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大声喊我便可。”
走了两步,他忽然回头笑了笑,像以前那样坚定地鼓励秦肃:“肃,你一定要没事,一定!”说完,便真的大步走开了。
秦肃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随聂明渊的背影而去,有多久没有听见他这么唤自己了?那件事情以后,好像就没有过了吧。
他心头蓦地一软,复又坚定起来,是啊,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一个简单至极,却又无比亲昵的称呼,在方回心里敛起了几许涟漪,这是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回忆,他无法染指,但独独留下他来陪伴,已经是师尊对他最大的肯定,想到这个,方回心里又生起几分暖意。
师尊待他,终究是不同的。
于是身上的灵力更加毫不吝啬地输入秦肃身体之中,默默地作为对方艰难时刻,最强有力的支撑。
秦肃恢复了气力,终于憋足了劲儿,再度开始往下使力。
身体火辣辣地疼,他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孩子急切地想要出来,可是他的力道好像还是用得不太对,虽然用足了力气,却收效甚微。
如是再三,他再度卸下劲来,躺在方回臂弯里急促地喘着粗气。
额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将原先染在脸庞上的血迹冲淡了些许。
如今这情况已经比先前一个人时好得多了,秦肃的眸子比原先多了几分光亮,衬得他整个人也多了几分奇异的神采。
方回的支援使身上的灵力得以留存下来,先前吃下去的那粒高阶丹药,又给身体补充了血气,如此,用完的力气便更容易恢复了,哪怕生产不得其法,也让他有了可以挥霍的资本。
经过连续不断的刺激,他仿佛有些习惯了这样的剧痛,趁着歇息恢复体力的间隙,便扯扯唇角道:“在回儿心里,其实是非常想要这个孩子的,是不是?”
方回沉默片刻,却摇了摇头:“师尊想要,我便要,师尊不要,我便不想。”
“傻气。”秦肃被他逗笑了,“别以为为师看不出来,你先前在为师面前好容易放开了些,一得知为师坚持堕胎的事儿,就又缩回你那蚌壳里去了。”
“……师尊想多了,我没有。”
秦肃哼哼一笑,好脾气地调侃他:“好,回儿说没有,就没有。”
他这样和蔼又随和,充满了为人师表的大气,几乎与方回记忆中那个令人崇敬而仰望的师尊形象重叠,而现在,一个融合了他和师尊骨血的孩子,即将降生到这个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