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明渊当然不能任他离开,情急之下握住了他的手腕道:“你,随我去见一见回儿。”
秦肃挣了挣,没能挣开,于是皱了眉道:“我不去。”
“秦肃!”聂明渊试图晓以大义,“你对蜓儿都如此思念,难道对回儿便如此冷心冷情?”
秦肃仍道:“不必再说了,我不会去的。秦某公务繁忙,师兄此来若无其他要事,这就请吧。”已是再次送客,话里话外对方回绝情极了。
可聂明渊此来正是为救方回性命而来,怎会就此罢休:“你可知回儿他……唉……”聂明渊难得地放软了语气,“肃,就当是师兄求你了,行不行?你去见他一面,助他度过这一道难关,往后定不会再来叨扰你。”
秦肃被他这话,说得身形一震,来不及为他的语气感怀,已然脱口而出:“难关?他怎么了?”
话一出口,才觉不妥,当下闭了闭眼稳定心绪。
聂明渊一看有门儿,急忙将方回的情况和盘托出:“他如今落入情劫,难以超脱,陷于识海幻境生死一线,除了你,旁人再难插手。”
“情劫……情劫……”秦肃默默地念了两遍,当初腹中孩子落地,系统判定任务完成,那时他便知道,方回对他已然是刻骨铭心的爱情。
可他为了自己的承诺,决心独自担当大任,因不愿拖累身边的人,把他们一个个地都赶走了,不只是方回、聂明渊和孩子,等聂清蕴和秦婉儿出关以后,他便立刻与聂清蕴和离,自此与她们母女断绝关系,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如今,便是要为他当初造的孽还债么?
心跳仿佛漏掉了一拍,这人,怎的还是这样傻!已经五十年了!
罢了……
沉默良久,秦肃终于放软了态度:“他……如今在何处?需要我做什么?”
这便是应了下来。
聂明渊忙道:“在清心谷,你脚程慢,我来带你过去。到了以后,便像当初入伤情煞救婉儿那样,以神识进入回儿识海,想法子点醒他。”
秦肃又问:“若是不成,会如何?”
聂明渊道:“不成,他便毁了,道途就此断绝,沦为废人,历生老病死之苦。”
秦肃心口蓦地一滞,眸色幽幽:“若成了呢?”
“成了,他便能重踏无情道途,自然一飞冲天!”
见聂明渊言之凿凿,秦肃唇角不自觉地流露出一抹苦笑,只一瞬,便迅速敛去,依旧是一副郎心如铁,不为所动的模样:“好,我去,我去便是。”
聂明渊既然把话说得这样透彻,那么这一趟,他已无可逃避,必须得去!
有情如何?无情又如何?他如今,哪里还有资格谈“情”这个字呢,倒不如送那人一场造化,也是了却这一段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