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背上靠近肩头的位置,浮起了一些青色的血点,皮肤泛红,骨头也轻微地鼓起。
伤的有些重。
周绵抿了下唇,看着那处明显的淤青,又低声开口:“为什么不告诉我。”
鱼岚感觉周绵好像是有点生气了。
他莫名其妙地就有点紧张,吐噜了一串:“我当时没觉得疼,就没当回事儿,过两天就好了,我平时训练的时候随便磕磕绊绊都比这个严重,这个不算什么的。”
他说:“我不怕疼。”
周绵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那为什么要帮我包扎伤口?”
鱼岚觉得嗓子里有点发干,下意识舔了一下嘴唇,过了几秒钟干涩开口:“我……怕你疼……”
即便鱼岚还没有意识到他这么做的理由,但他确实舍不得看到周绵受到任何伤害。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卧室里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某种难以言描的气氛,浓郁,又粘稠。
鱼岚觉得他的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酥、发麻,心脏无端跳的很快,似乎有什么隐隐约约地烧了起来。
半晌,周绵打破了这层寂静,声音听起来有些哑:“你别动,我去拿药。”
鱼岚伤在一个很不好处理的位置,在左半片肩胛骨上,要么把衣服全都推上去,一骨碌堆在脖子那儿,要么……就只能脱掉衣服。
鉴于第一种形象实在是太傻逼了,鱼岚直接把衬衫脱了下来。
他坐在床上,背对着周绵。
少年的腰背削细,脊骨轻轻突起,皮肤雪白、柔腻而光滑,肩头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两扇轮廓漂亮的蝴蝶骨,让人很有想要用手指触碰、轻轻抚摸的念头。
但周绵什么都没有做。
他拿起跌打损伤的外用消炎药膏,用手指一点一点抹在那处淤青上。
周绵的动作很轻,感受不到疼痛,反而有些其他异样的感觉。
鱼岚的身体轻轻抖了一下,又绷直了脊背。
药膏没完全吸收之前不方便穿衣服,鱼岚转过身,有点忐忑地问:“你生气了吗?”
见周绵不说话,鱼岚伸手轻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眼巴巴地看着他,不停叫他:“周绵?周主席?”
周绵向下垂着眼,脸上看不出情绪,也看不出表情。
鱼岚吞了吞唾沫,心脏像是被什么揪紧了,小声地说:“你别生气,我下次肯定告诉你,不瞒着你了……别不跟我说话。”
周绵并没有生气。
他只是在自责。
因为他的缘故让鱼岚受到伤害,而他竟然还没有发现。
周绵的喉结滑动一下,嗓音有些哑:“下次不要受伤了。”
鱼岚点点头,跟周绵做出承诺——不管能不能做到——已经是一种本能,他举起三根手指:“保证没有下次了!”
周绵给他拿了一件新的睡衣,比鱼岚身上那件衬衫柔软许多,递给鱼岚:“晚上先穿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