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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潋泽和江潋川都在那里,旁边还跟着一个陌生的面孔的男人,大约三十出头。

    路清酒只在小时候见过这人一次,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姓端木,康柏楠提过,就在前段时间,他也被江潋泽摆了一道,差点没有度过危机,几十年辛苦打拼的家产毁于一旦。

    看来也和曾家一样,不敢和江家彻底撕破脸,竟然还能拿着邀请函坐下来和江家兄弟二人谈笑。

    三人气氛紧张,周围非常安静,没有人敢近身,像是和嘈杂来往的宾客隔开了一个小空间。

    路清酒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转身欲走,却见江潋泽忽然毫无预兆地拿起桌上的玻璃杯,神情明明还很柔和淡然,手臂上青筋凸起,一下子砸向了江潋川。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在江潋川的腕骨上炸开。

    江家两兄弟长得很像,江潋泽稍显疲惫成熟一些,他们两人之间像立着一面镜子。镜子里外,一个举着破碎的高脚杯,一个低头漠然地看着手腕上的鲜血。

    视觉冲击猛烈,路清酒一下子被镇住。

    宴会中明明有安排好待命的医务人员,江潋川却直接拿过一张干净的餐布抹掉自己满手的血,随便叫了个路过的佣人来处理。

    而佣人竟然连眼皮也不抬一下,把染血的餐布扔进垃圾推车。

    江潋川像甩瓶子一样甩了甩自己的手腕,确认血不再汩汩流下,才嘲讽地笑道:“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伤我,也不怕吓着客人。”

    江潋泽盯着他:“你提了不该提的人。”

    “他跟了你两年,你有把他当人看吗?我不过是想让他推着轮椅出来,见见外面是什么样子。不然好好的人,迟早被你闷成疯子。”江潋泽用没伤到的左手整了整衣领,起身要走,“你不叫他,我去叫。”

    “闭嘴,你在外人面前提这些——”

    “现在知道丢人了?刚才砸我的不是你?”江潋川笑了笑,炫耀又欠揍地把自己的手腕递到他眼前,“你看,血还新鲜呢。”

    路清酒:“……”真的不包扎一下吗?你们家到底有没有一个脑子正常的人?!

    就在此时,那个姓端木的人抬起头来,朝路清酒这边直直看了一眼,眼神一瞟,脑袋微动,示意他赶紧离开。

    路清酒如梦初醒,才从荒唐血腥的场景中抽身,转头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宾客来来往往,侃侃而谈,每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周围都簇拥着一群恭维的人。他不确定宋霄在哪里,几番周折之后,才终于看到宋霄在离他好几米远的地方,仍然被一群江家的客人缠着。

    要不是长得高,连路清酒也看不见他的脑袋。

    路清酒松了口气,准备等宋霄脱身了再去。却忽然感到后背一阵凉腻的视线,没等反应过来,一双粗糙的手攀上他纤细的手臂,毫无顾忌地滑到肩膀。

    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一个人来的?”

    路清酒甩开,僵硬地转过头去,见到一个眼熟的中年男人,面皮红润,略有些发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