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学不会。”江潋川一脸理所当然,不由分说地就要和他并排走出去,路清酒却看到他紧紧握着手掌,昭示了连普通人肉眼也能看出来的心虚。
莫名其妙。
算了,随他去了,江潋川如果要害自己,在踏上这艘游轮之后,自己应该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江家的游轮称不上规模巨大,但里面弯弯绕绕,装潢华丽繁复,宾客又多,对于室内容易迷路的人来说,有个熟悉路线的人带着竟然感觉不错。
路清酒渐渐放松下来,也对江潋川卸下了平日里甜美的伪装。
反正江二少也不信,笑多了还会累,他干脆不装了。
恰巧江潋川什么都会,就是不会闭嘴,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互相刺了一路。
“你真不相信我对宋霄的判断?”
“别费口舌了。”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宋霄?”
“那你怎么这么八卦?”
“纯粹好奇。”
“你不是有读心术吗?怎么不猜一猜?”
“过去经历又不是分析表情能猜出来的,超纲了。”
“哦,那就不告诉你。”
“……”
一路走到尽头,走廊昏暗的灯光之下,路清酒远远地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卧房门口的舷窗边,透白的皮肤和微卷的头发融在柔和安静的余晖里。
他心里骤然温暖起来,比起和江潋川一路聊过来的活泼气氛,现在更像是回到了家里,可以彻底地松弛下来了。
宋霄瞥见他们,忽然抬头,深邃的眼睛里闪过困惑,视线一直跟随者他们的脚步,五官冷峻的线条纹丝不动,紧紧绷着。
路清酒以为他担心江潋川要对自己不利,然而江潋川忽然低下头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小心点,你的狼崽子生气了,会咬人。”
为了保持最后一点形象,路清酒没有翻白眼,但还是对江潋川露出嫌弃的笑容:“得了吧,江二少,我还怕你趁我放松警惕咬我一口呢。”
宋霄远远看见江潋川和路清酒从走廊的另一面靠近。
哥哥在他面前一直很放松,只有在外人面前才会伪装。
对自己没有对外人温柔也没关系,反正那不是哥哥本来的面目。
他宁可路清酒多发点脾气,多刺自己几句,也贪恋被他毫无防备地信任和依靠的感觉。
可是现在路清酒在江潋川面前嬉笑怒骂,神态轻松自如,好像已经卸下所有疲惫的伪装,挑着眉毛勾着唇角,神采飞扬的模样,和面对自己时并没有什么不同。
江潋川俯身下去悄悄和路清酒说了些什么。
宋霄隐约听到路清酒略带笑意的声音,被游轮引擎的杂音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