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就有一个会读心术的江二少呢。
一大堆胡思乱想在脑海里冲撞,路清酒却还没有忘掉理智。
“阿霄,回去,这里不关你的事。”
江潋泽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逡巡,笑道:“你居然敢对宋小少爷这么不客气,难怪有来和我们当面对质的底气,原来是找到靠山了啊。”
路清酒轻轻把宋霄推开,目光焦急,但没能赶走他。
江潋川坐在沙发远端,默默看着这一切。
不过一晚上而已,那两个人的目光之间,多了涌动的暗流。
路清酒的手指很僵,微微倾斜着身体,和宋霄分开一点无关紧要的缝隙。而宋霄除了路清酒,根本没把在场的人放在眼里,眼角始终带着一丝餍足的笑意。
他们好像厮杀中携手面对生死的爱人,无论身上沾了多少鲜血,都敢浪漫到最后一刻。
宋霄才刚进来,却仿佛对他们方才的话题了如指掌,直直看向右边:“端木棠,是你主动来找我的,怎么能让别人替你挡枪呢?”
在座几人脸色都是一震,端木棠竟然也被气得笑了出来:“我今天不走运,看来是百口莫辩,难逃一劫了。宋霄,你诬陷我,不就是要等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带着手上的产业去投奔你吗?”
江潋川扫视其他四人,发现最难熬的是路清酒。
他凝视着宋霄,眼中已经没有笑意,嘴唇也失去了血色。手指无力地缠着宋霄的衣角,仍然想让宋霄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可是宋霄一开口,路清酒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宋霄眼神冰凉,笑得冷漠:“我想拿走你那点资产,还需要算计吗?”
端木棠脸色灰白,没有任何话来反驳了。
路清酒缠着宋霄手腕的手指已经缓缓抽离,甚至身体也柔柔地撑在沙发上,离宋霄又远了半步。还维持着表面的从容,内心已经破碎不堪。
江潋川恨不能隔空向他传几句话。
别难过呀。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你身边这个狼崽子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有没有更相信我一点?
沉默的对峙之中,路清酒漆黑明亮的大眼睛竟然缓缓看向江潋川。
像受了伤,等待被路过的人解救的小鹿一般。
童年时也有人这样专注地凝视过他。
因为一点疏漏被父亲残忍报复的生意伙伴,将目光投向一个刚开蒙的孩童,沙哑绝望的声音撕扯着他的神经。
——“江二少,救救我。”
还有为了在父亲的高压之下少受些罪,每天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的母亲。他对父亲说“妈妈一点都不开心”,当晚就看到母亲身上挂着伤痕,怨毒的眼光死死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