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潋川莫名看出了他的秘密,又莫名要替他保守秘密。
那天之后,江潋川在江潋泽和冯羽这栋楼里找了个空房间搬了过来。
原因简单粗暴:替他挨打。
冯羽还在震惊和愧疚里久久缓不过神来的时候,江潋川晃着自己胳膊上的一片青紫,得意地向他炫耀:“我不会喊疼,就是感觉得到很疼,但没有反应,是不是很神奇啊嫂子?”
“……我比你小。”
江潋川没有实权,除了在屋子里看书之外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冯羽腿断了,跳不了舞,自然也只能跟他一起看书。
时间久了,江潋泽看他们的眼神就变了。
每到晚上,关上房门,合上窗户,拉上帘子,昏暗的灯光下,冯羽都会用胳膊支撑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小腿,慢慢地找到一个没有那么折磨人的角度躺下。
“你对阿川比对我还好。”江潋泽掐着他的脖子,眼睛里泛着暴戾的血丝,字字带刺地问道,“他对你好一点,你就忘了自己是谁的人?”
瞧你,演什么狗血剧情呢?想到哪里去了?
冯羽心里淡淡地笑着,表面上还是乖顺地承受。
江潋泽总是问,你和阿川每天在家都说些什么?
冯羽问,你不是有监控么?
江潋泽就笑意深深,说,我也不是每天都有时间看着你们。
冯羽最初还实话实说,后来渐渐也不敢说实话了。
总不能说,密谋着联合生意场上的其他家族一起害你吧?
某一天,江潋川忽然接了一通电话,说他要救一个人。
那个人是他的高中同学,叫路清酒,被江潋泽间接害死了母亲,多半对江家有复仇的心。
其他家族还可以利用,但这个人势单力薄,其实没有伸出援手的必要。但冯羽还是从江潋川难得的坚持里,看到了他对这个人的重视。
那个晚上,冯羽知道江潋川的眼神里无关风月,只是为了救一个注定在两虎相斗中被撕碎的弱者。
后来见了面,不知怎么地,路清酒这个名字在江二少口中提得越来越频繁了。
路清酒很怕我,可能因为我是江家人吧。
路清酒是除了你之外,第二个关心我的人。
可是路清酒好像喜欢宋霄啊。
他在江潋川渐弱的尾音里,听出了几分无奈和怅惘。
听上去,不属于早早缺失感知和共情的江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