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几分钟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他走进一间狭小的房间,从脱落的壁纸到锈蚀壁灯都能嗅出浓烈的晒干缬草味,甚至盖住了窗边栽种的野薄荷,让人怀疑自己来到另一个医疗翼。雷古勒斯攥着魔杖适应光线的骤然变化,屋中没有人影,不过到处都是生活的痕迹,桌上的煤油灯也开着。
他就着光亮大致扫了一眼,屋内只有最基本的生活设施,但晾衣架上挂着的绿色长袍还是点破了房屋主人的身份。治疗师,雷古勒斯挑眉,继续寻找对他有用的信息,很快也发现这里很可能就是圣芒戈医院的一部分。破旧的喷漆桌上除了照明外还有很多收集好的报纸与报道列表,雷古勒斯捡起医院的执勤名单,果不其然看到了最想要的东西。
治疗师杰西卡.米勒,她很秀气的写下自己的名字,最近两周都是她在值夜班。
看来这里类似圣芒戈的值班休息室,所以他才会在门外听到她的说话声,不过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来着,雷古勒斯头疼的回忆,但好像真的有点遗忘了穿过水流的方式。他又看了看她收集好的报纸,时间来到了1980年春天,这时自己应该19岁,但在报纸中见不到任何关于布莱克的新闻,反倒是黑魔王的吹捧四处可见。
看来媒体更换了跟随的对象,雷古勒斯推断,这似乎也是必然,最新一期的《每月巫师》极尽吹捧的歌颂了黑魔王的理念与他本人的丰功伟业,其事迹包括清洗泥巴种与叛变的纯血统巫师——文章的最后还召集巫师前往麻瓜的聚集区进行集会,声称这样的行为是无上的荣耀。
傲罗和政府职员交火,纯血统的巫师互相屠戮并发射不可饶恕咒,这还真是够热闹的,但仔细思考后竟然不算无迹可寻,雷古勒斯无奈的想。他本打算再多瞥几眼,不过门外很轻微的衣料摩擦声引起了他的警惕,他把桌面毫无破绽的整理回原样,又低声施了个幻身咒隐藏自己。雷古勒斯拉开门,按照他对圣芒戈的印象,值班室的外面应该是一楼的接待大厅,会有楼梯与魔法电梯送巫师们前往其他楼层。
大厅的灯光要暗一些,天花板正中的吊灯熄掉了蜡烛,只留几盏小小的光源避免空间落入黑暗。在屏蔽咒与幻身咒的保护下,雷古勒斯无声的掠过由骨头和魔杖组合起来的医院标志和导语,周身很快沾染上浓郁的缬草香气,大量的缬草意味着安眠药水与镇定剂需求的猛增,也意味着有许多的伤痛需要被治愈。
缓慢地,他最终停留在接待台附近,而几米外就能触摸到圣芒戈熄灭的壁炉。一个从背影来看就知道非常年轻的女巫正在摆弄壁炉上盛放飞路粉的勺子,杰西卡.米勒站在其中一盏灯下,试图从其中刮出仅剩的粉末。
她19岁,或者说明显能看出已经不属于无忧无虑的少女阶段。沙砾一样黯淡的金发不再披散着或扎起,而是挽成柔顺而服帖的发髻,只落下几缕展露一点惫态。她换回了及膝的巫师裙装,漂亮的黄铜色金属扣子点缀着单调的布料,也卡出富有女性曲线的腰身。但她终究还是年轻的,大概是飞路粉迟迟不能攒够一次旅行的量,杰西卡发出轻盈的懊恼般的感叹,左脚不自觉跺了下地面,低矮的鞋跟与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敲击发出清脆的笃声。最后她投了降,赌气拎起提包和大衣准备走正门,薄薄一层肉色丝袜贴合纤细的脚踝而上,露出的腿后有条背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