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顾听霜把这个东西还给了他。
宁时亭自己还有好多个,全是他自己闲下来没事的时候自己做的。鲛人天性爱珠玉、宝石,他虽然平常看着清雅温润,但是在穿和用的上面,还是偶尔不能免俗。
银狼看他戴上了手套,于是也原地蹦跶了几下,晃着尾巴表示自己想要这个东西。
宁时亭就再次取下了给它。
顺势又俯下身,使劲儿揉了一把银狼圆滚滚的毛。
“你很喜欢狼吗?还是,和大街上那些人一样,只是爱它们的毛皮?”
少年人的声音从另一边传过来。
轮椅从室内慢慢滑出,少年人垂眼看着他,眼里藏着一些蓄势待发的冰冷和嘲讽。
宁时亭摸小狼摸得很克制。隔着一层手笼子,也无法像平常人一样,将小动物搂进怀里蹭一蹭。
顾听霜盯着他。
鲛人浑身都是毒,既然这样,是否从来都没有被人抱在怀里抚慰过、亲昵过呢?
这个想法转瞬即逝。
宁时亭松开小狼,垂眼把带来的东西抱进怀里,向他走过来。
因为被小辈撞见这样的场景,他有一点赧然。
他曾在军中的时候,身边的兄弟们都知道他平时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东西。那群血气方刚的大男人去捉兔子,一窝兔子烤烤吃掉,总还要给他留一只活的,带回来给他养。
宁时亭常年茹素,他们也不会当着他的面吃兔子,表面上是嫌弃他,笑他,说“阿宁像个娇气包”,之后还是会给他带各种各样的东西,把他当一个小弟弟宠着。
他不擅表达,被人打趣了,也只是微微垂下眼。
“喜欢小狼,也喜欢它的毛皮。”
他回答得很坦然,惹来顾听霜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
“虚情假意,装腔作势。你平常也这样,哪边都想讨好吗?”
宁时亭却没有回答他。
他看着顾听霜。
少年人从阴沉昏暗的房间走了出来,驱动轮椅停在日光下。从房门前的茶盏可以看见,顾听霜一个下午都在门口晒太阳。
“我来给世子送药。”
宁时亭对他摇了摇手里的药包,说:“世子今天中午和黄昏的药还没煎吧,可否容我进去帮世子把药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