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梦魇么?”
身后的侍从想过来继续问。
葫芦往里又看了一眼,忽而神色凝重起来,手指比了个“嘘”的示意。
刚说到宁时亭梦魇,就看见房中人似乎在睡梦里有动静。
宁时亭眉头紧锁,嘴唇抿得苍白无色,额间已经带上了一层的薄汗。眼底泛红,好像是在梦里哭过一样,那神情有点痛苦,是非常明显的被魇住的症状——做梦的人想醒,但是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最后只留下虚空的、徒劳和怅惘。
葫芦一看到这个样子就吓了一跳,轻声叫了几声:“公子,公子?”
宁时亭没有醒。
一干下人们急得团团转转,最后还是葫芦急中生智,在桌上看见了没用完的几枚艾叶。用灵火点燃了,放在宁时亭鼻尖。
清心凝神的草药焚烧的气息呛住了他,宁时亭在睡梦里猛烈地咳嗽起来,最后睁开了眼。
醒来时,已经是浑身冷汗。
宁时亭微微喘着气,抬眼看见房里人都有点担忧地看着他。
自己内衫湿透,用手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感受到疼痛之后,这才恍然回到了现实。
宁时亭意识到自己又被魇住了,低笑一声揉了揉脸:“我没事,你们先下去吧。”
说完这句话后,他才想到要问自己怎么是在这里,随后隐约还有个印象,他睡过去前最后见到的是顾听霜。
又问:“世子呢?”
守园门的侍从说:“殿下大概半个时辰前出来,说您睡着了,让我们照顾好您。”
宁时亭:“……”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颈侧,那里隐约还残留着一点疼痛的感觉。
这少年,现在已经得寸进尺地随随便便把他打晕的地步了吗?
顾听霜说话伤人,举止莫测。宁时亭知道这少年心好,做事都有自己的思量,并不是毫无理由的,所以从来不计较。
这几天他守在顾听霜床前,一是忽略了府上事物,二是更没有时间陪听书。
听书本来就对他把他送走一事心怀不满,这几天更是委屈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两个小孩,一个什么都不说,只是闷着委屈,另一个也什么都不说,只是冷言冷语,宁时亭有点头疼。
下人来送安神的九色鹿乳和宁神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