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如此。”
顾斐音凝视着他的眼睛,片刻后才松开手。“如今的你也并没有什么不好,虽然近来不怎么乖,长了点脾气。”
宁时亭反问:“臣不能这样吗?”
他照旧很平静,清透的眼中什么都没有,仰起脸时,如果不是笑着的,如果不垂下他那双漂亮的眼,那么宁时亭的样貌其实可以称得上是“冷”。
冷淡与骄矜,北海鲛人生来具有的特质,只是此前一直被宁时亭掩藏起来对外。对上顾斐音的时候,宁时亭永远是一只听话的狗。
顾斐音这次被他问得一愣,随后又笑了起来:“可以,你当然可以。”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宁时亭,眼里竟然浮现出了一丝隐约的兴奋:“我的人当然可以,阿宁。”
宁时亭收回视线:“亭知道了。”
他没有注意到,顾斐音打量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有些不可控。
“你沐浴了过来的?”顾斐音问道。
鲛人身上带着沐浴后的清香,还有搀着水汽的热度,眼尾照旧带着一弄。长长的银发半干,凌乱湿润的痕迹显得整个人脆弱柔软,轻轻一捏就可以捏碎。
他甚至能看出他只穿了一件单衣和一件外袍,宁时亭的领口因为匆忙系得不太紧,细腻的肌肤和骨骼的痕迹透出,纤细而美丽。
宁时亭有些迟疑,他感觉到了顾斐音身上某种气息的变化,这种变化他自己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他熟悉。
那是欲望,他这么久以来,看过顾斐音对于所有其他人的欲望,但这是第一次,这么直接明显地在他面前表现了出来。
顾斐音忽而俯身下来,扳过他的肩膀让他面对他。
宁时亭的声音有一点微微的变调:“王爷——”
顾斐音的手顺着他的大氅探入,在温暖的毛皮中找到了他的袖口。他低声问:“手套戴了吗?”
这个问题不用问,他已经碰到了宁时亭腕口系住的织物,是那双粗糙的手套。隔着一层薄薄的里衣,鲛人偏低的体温、细腻的肌肤是这样清晰,单单扣住手腕的触感,就已经能让世间任何一个男人发疯。
宁时亭压着脊骨深处的发抖,努力稳住声音:“王,王爷……”
“怎么?之前我没教过你,可是怎么用手,你应该不需要人教吧?”顾斐音压低声音问,“我的乖阿宁?”
恐惧、厌恶、恶心的感觉涌上,压得宁时亭喘不过气来,正是他梦里的感觉。宁时亭努力想要忘掉这种感觉,但是一切都在提醒他——这种情绪是刻在他的整个人生中的,从五岁的时候开始,从上辈子开始,没有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