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找你,当什么事情的说客么?”宁时亭声音沙哑,“他人在哪里?”
“灵均王殿下毕竟是陛下亲封的王,我们自然不会亏待。他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别院中,每日好吃好地招待着。”秦钟顿了顿,慢条斯理地说,“年轻人气性烈,嘴里什么都撬不出来,包括那只小白狼的来历。晴王殿下虽然没觉得这少年是个威胁,但多少也是个需要去除的隐患,尤其是——宁公子您,如此关照他的前提下。”
宁时亭苍白着一张脸,没有说话。
“坦白说,我在殿下身边做事这么多年,倒还真是第一次接这种差事。晴王爷要什么人要不到?那些个人都是上赶着凑来,这些事情,你比我清楚吧?”秦灯问道。
宁时亭苍白着一张脸,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秦大人没去做过,因为从前这些事,是我来做的。”
除去那个白狐少年以外,顾斐音接触过的那些漂亮少年、少女,遇到不听话,不听从的,几乎都是交给他去接洽。办成的方式一般也只有两种,用钱或者用钱再加上威胁。
从前年少不懂事,一颗心跟着顾斐音走,竟然不觉得这种事有什么不对,他顺从地接受着顾斐音给他的理由——因为他是毒鲛,不能给他碰,所以他要替他找别人补偿。
秦灯顿了顿,望见他似乎是情绪上涌了,顿时也胸有成竹起来:“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王爷是流连风月不断的时间,可如今肯在你一人身上收心……你难道还不明白,这是多大的荣耀么?”
秦钟从袖中掏出一个沉重的木函,伸手打开,一股冲人的腥膻味道冲了出来。里面躺着几条沾着血的银色狐尾。
“这是什么?”宁时亭问道。
“白狐一族,白尘的九尾,他失去了九尾,命也丢了,这也是王爷对你的诚意的一个表现。”秦灯说道。
“你觉得这是诚意?”
纵使宁时亭已经熟知这些人的本性,他也忍不住浮出一个虚弱冰凉的笑意。
顾斐音之刻毒凉薄,连自己身边这么多年的枕边人,也可以痛下杀手,足见此人的心狠手辣。
“只是诚意之一,公子这边也要拿出诚意来,不是么?”秦灯笑道,“我知道,世子殿下少年心性,一腔坦荡,你在晴王殿下这里久受冷待,多少会被他打动一些,但是,哪怕是谈及人伦,他也不该肖想父亲的人。宁公子,你说呢?”
宁时亭沉默不语。
鲛人雪白的眉睫垂下来,看起来格外柔软脆弱,灯火掩映下,美好得让人连重话都不敢说。
纵然是秦灯也不得不承认,鲛人的容颜足以让人迷失心智,哪怕他们不曾使用惑术。
秦灯放轻声音:“更何况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你还不明白吗?”
“不明白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