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了定神,又问:“谁跟你说什么了吗?你别管那些人,你就是脾气差了点而已,比他们好多了。”
“对啊。”父亲也是意外地紧张,“你看你周围那些叔叔阿姨的孩子,什么人都有,上次还有把好几个姑娘肚子都搞大的,你比他们省心多了。”
这好像并不是一回事,作奸犯科的正常人,和遵纪守法但并不符合常规正常定义的崔远洵,放在一起来类比,很是奇怪。
可崔远洵没有说话,因为母亲看起来很难过。
那么难过,却还是手足无措地跟他说:“我们从来不觉得你跟别的孩子有什么不一样,你看这么多年你也长这么大了,学习成绩也好。我们对你也没什么要求,你只要好好的,过得开心……”
崔远洵静静地听着,似乎明白了他这几天一直留在心里的想法。
或许父母在很久很久以前,的确做错过选择。他们忙于工作,在所处的领域里成绩斐然,却在教育方面欠缺了一些。等醒悟过来的时候,只能自我欺骗地继续下去,连别人的建议也不愿意接受。因为不敢去面对那个错误,因为为时已晚。
但他们也比任何人都更内疚,更想弥补。他们生怕触及到这个问题,一次次跟别人拙劣地解释,说他只是性格不太合群,说得崔远洵都信了,充满自信地天天横着走,都多少岁了还可以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又在他一次次捅出篓子以后,不厌其烦地为他收拾残局。
又怎么能把那层纸揭开,非要把什么都说清楚呢。
“是吧,我也觉得。”崔远洵说,“明明就挺好的。”
静谧的房间里,崔远洵听见了几不可闻的,长舒一口气的声音。
他想他会记住这一刻的感受,非常珍贵,再不重来。
崔远洵发现,他渐渐变得忙了起来。
比如拍摄任务完成以后,并不是就可以回去休息了。甚至请假出来,都会被连环召唤赶快回去。
“今天要录一个拉票视频,基本上都通知完了的,”那边说,“但你没有助理,就给漏掉了。”
崔远洵赶到的时候,刚好看到贺言出来。
贺言一看到崔远洵,就说:“你打好腹稿了吗?说煽情点,给自己多拉点票。”
而崔远洵果然不负所望:“完全没准备。”
他想参考一下贺言的作业:“你说了什么?”
“我说的,你大概学不了。”贺言有些幸灾乐祸地笑,“我当然是在感谢我的唯粉,在这段时间一直相信我支持我,我也会努力做好该做的,不让他们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