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人突然开始作呕,吐得弓下腰的时候,男人也把筷子放下,带着怀疑走到抽屉边上,拿出一个小盒子,又把女人拖去了厕所。出来的时候他面有喜色:“居然还能怀上,这次可别生个没人要的傻子。想吃什么?我给你买。”
听起来多么仁慈,女人还是呆呆的样子,半天才说:“苹果。”
正好还剩了一只苹果,但已经放了好几天,颜色变得萎败,皮也皱了。男人又把兜里的折叠刀掏出来,在裤子上擦了一下,又削了皮递过去。
“我看见了那把刀在哪里,我也看见了她的眼神。所以,那天晚上,那把刀,原本不是在床边的。”
这把刀不适合削苹果,更适合捅在那个男人的脖子上。
他是这么想的,更打算这么做,他把刀偷了出来,准备在夜里趁男人熟睡的时候行动。
可有人比他早了一步。
刀可以用来杀人,也可以用来自杀。女人缺乏攻击性,她大概只是靠着直觉知道,活着了无生趣,死才是解脱,惊醒的男人试图阻止,却晚了一步,只留下缠斗的痕迹。
想杀人的从来不是母亲,而是贺言。这么多年,他一直在骗自己,谎言重复了一百遍就误以为真。
是他害死了人。如果不去做这件事,他不知道该怎么毫无负担地继续生活下去。
“该怎么选?”贺言问着,“我该选哪条路?”
房间里无比安静,综艺的摄像头就像黑洞,要将一切都吞噬,然后毁灭。让人掉进无底的深渊里去。
第69章 讲故事的人
人生,与任何戏剧都不同,它根本不讲逻辑,也不按章法来。
比如贺言觉得自己控诉得犹如杜鹃啼血,但他也不知道怎么自己身强体壮屁事没有,吐血的会是何羽鞍。
真是把他吓死,最后叫救护车的费用,居然还是贺言来付。
正好500块,把那天当群众演员的钱全花出去了。
他想妈的,总算不欠何羽鞍什么了,很想就这么直接一走了之,如果不是何大导演还需要再观察一晚上,他根本就不会留在外面坐着。
“你在看什么?”旁边的崔远洵也坐下来,问他。
“超高级水晶棺。”贺言冷淡地说,“加点钱让他发顺丰空运,说不定能及时送过来。”
崔远洵奇道:“没下病危通知书啊,是不是有点急了。”
贺言深吸一口气,很想自己变成驴,敲一下崔远洵这不开窍的脑子,告诉他什么叫讽刺。一抬头,视线却撞上崔远洵那双形状好看的眼睛,微微弯了起来,带着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