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回答:“会议开到一半,陆总接到您的电话就赶过来了。我安排了司机和医生。”
应文觉指了指角落里的黎潮。
陆迦林挥开应文觉,一瞬间眼睛就红了。
黎潮蜷缩在角落里,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浑身颤抖。
这一幕似曾相识,陆迦林一下子就回想起来四年前,黎潮也是这个样子,缩在病房里,像一只刺猬。
那时候黎父黎母把他叫过来,无奈道:他一直在念你的名字,医生说那是他的安全区,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把你叫过来。
陆迦林靠近黎潮,喊他:黎潮。
黎潮抬头看了他一眼,颤抖奇异地减缓了些。黎潮痴迷地叫他,声音软软糯糯:陆迦林。
后来陆迦林发现,黎潮并不需要他做什么,只需要呆在同一个房间里就好了。于是他把办公设备带到了病房里,搭建出安静的一隅。黎潮不会主动跟他说话,他也不会搭理黎潮,两个人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在病房里呆了一个月。
只要有陆迦林在,黎潮就不抗拒打针,也不抗拒吃药。只是每次打针的时候,都要陆迦林抱着他,否则就会疯狂地颤抖、挣扎,让护士完全无法操作。
黎潮小小一只,抱在怀里又轻又软。但那时候的陆迦林无暇体会,只觉得黎潮是不是在装?
哪有这种病,所有人都不能接触,唯独他可以的。
但这时候看到黎潮,他的心忽然颤动了一下,随后想起拥抱黎潮的感觉。
那个柔软又脆弱的一个人啊……
可现在,黎潮还是那个只愿意接近他、依赖他的人吗?
陆迦林稍微走近一些,叫道:“黎潮……”
黎潮听到他的声音,仰起头,眼神里一片惊恐。
他没有像四年前一样默默地喊“陆迦林”,但也没有更激烈的反应。
他的嘴唇一直在动,好像是在默默念叨着什么。
陆迦林又靠近了一些,黎潮依旧没有反应。
就这样一步一步,陆迦林走到了黎潮三步之内。这一次黎潮有反应了,他低下头,把头埋到膝盖中间。
陆迦林干脆坐在地上,跟黎潮一样的高度。
秘书看着陆迦林的动作,不知为何想起这件西装的价格,也想起老板对仪表的苛责。
秘书心里暗暗叹道:黎潮对陆总来说真的很不一般。
既然如此,又为什么要跟黎潮离婚呢?秘书想不通。
陆迦林凑近了一些,柔声说道:“我可以抱抱你吗?”
黎潮仍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理会陆迦林。
对这个时候的黎潮来说,不做反应已经是很难得的事情了,他抗拒一切,唯独不抗拒陆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