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亭也像是病了,顾听霜仔细看了几眼后也很快发觉到了这一点。
他的指尖动了动,想要伸出手的愿望被自己强行压制了下去,因为不知道这只手伸出去后会造成什么样的结果——
顾听霜的喉咙动了动,吞咽了一下唾沫,随后哑着声音问宁时亭:“你生病了?脸色这样差,给我做的东西不会也过了病气吧?”
听他这么说,宁时亭才反应了过来,他伸出手碰了碰自己的额头,的确感觉有些滚烫,于是低笑着说:“看来是人不能装病,一旦装病了,是会被神灵责罚,以后真的要生病的。下次我不这样了。下午回来时觉得头有些晕,以为是没有休息好的缘故,结果现在仿佛是真的病了。”
“既然如此,殿下缓一缓再吃吧,臣下次再为您做一次九珍合酥。”
说着,他伸手要来拿桌边的食盒,顾听霜却猛然按住了他的手——差一点就按住了他的手,在按住之前想起了什么,而后往上揪住了他的袖子,把宁时亭硬生生地往前扯了扯。
宁时亭自己没有反应过来,被他这一下扯得一个趔趄,半跪着靠在他床边,还是有些狐疑地抬眼看他。
顾听霜顶着他清亮的眼神,硬着头皮看他:“不用了,没事。”
宁时亭犹豫道:“可是……”
“我说了不用就是不用,你鲛人这么娇气的身体,自然容易被人过病气。但是我和你不一样,宁时亭,我从小到大就没生过病。”
顾听霜说。
这个海口夸得有点大了了,顾听霜话一出口,很快就给自己补充了一句:“我是说……在毒瘴以前,事实上,除了毒瘴带来的病以外,这几年我也没生过病。所以你的一点病气实在不是什么问题。”
宁时亭欲言又止,还想说的时候,就见到顾听霜已经拿起了一块九珍合酥往嘴里送,面无表情地咀嚼了一会儿后,又喝了一口水,看着他。
这个意思就是他已经吃过了,没有事情,现在这一盒九珍合酥的归属权在他顾听霜手里,宁时亭这个叫人已经没有权利擅动了。
宁时亭叹了口气:“你啊、”
顾听霜不理他,吃了几块后,忽而又拿起一块,直接往宁时亭嘴里塞。
他的动作过于突如其来,宁时亭还没反映过来的时候,就见到顾听霜已经身体前倾,揪着他的领子提了上去,用旁边的银挑挑起一块酥,强行塞给他。
宁时亭迫不得已咽了下去,就听见顾听霜问:“甜么?”
宁时亭摇摇头:“我吃不出甜味,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