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时亭沉声说:“是。请……请王爷给我一个抗命的机会。”
“看不出我的阿宁,对那个小孩竟然这样看重,在你心里,是否那个百里听书的安危,比我还重要呢?”
顾斐音俯身凑近了,直视他的眼睛,“我的阿宁什么时候……连本王的命都不关心了呢?这样可不乖啊,你最近都不太乖顺,我以为你知道,这次是我给你的惩罚。咱们晴王府和百里一族关系不和的消息,是作假的消息,本王忘记告诉你了。什么时候你也开始上这种当了?”
宁时亭手指僵硬。
顾斐音漆黑的眼近在眼前,里面暗沉沉的读不出任何情绪,声音像是毒蛇一样钻入他的耳中:“你的命是谁给的,需要我提醒吗?还是阿宁你觉得,现在翅膀硬了,就能另泽佳木而栖……且不说你算不算良禽,阿宁,你唯有在我手里,才能活出一丝人样。是我近来太宠你了。”
“若是你自己不肯说的话,是否要我给你细数一下,阿宁,这些天来你给我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顾听霜感觉到宁时亭掐着小狼爪子的手指已经有些用力过度了,他替小狼感到了疼,但是没有往回收,而是低下头,隔着衣衫轻轻舔了舔他的手指。
粗粝的兽类舌头带着灼热的温度压过来,陡然让宁时亭恢复了一些神志。
对上顾斐音,这一次他依然满盘皆输。
他追随眼前这个人近十年,比谁都要熟悉他的情绪。顾斐音现在的怒火正盛,但凡他之后再说出任何一个他不喜欢听的字,不单他没有办法争取时间去救回听书,顾斐音很有可能会直接把他料理了。
“背叛”二字,是顾斐音的大忌。而从小养大在身边,作为左右手的宁时亭的“背叛”,无异于狠狠地打顾斐音的脸。
顾听霜还欲再动,正想找个机会偷偷从宁时亭袖子里钻出来的时候,却冷不丁地往前一滚——宁时亭换了动作,起身片刻后再度拜倒在地,带着他一起往前啪叽一下滚了滚。
他听见宁时亭的声音:“是嫉妒。”
顾听霜竖起耳朵。
“什么?”顾斐音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松动,他仍然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宁时亭。
“臣,嫉妒。”宁时亭顺从地跪在他面前,一字一顿,似乎这些话难以启齿,“王爷回来后,没有一刻留在家中,而是去了一刻千金。往前,我也听人说过,王爷身侧似乎另有可心人。”
“继续说。”这样的回答似乎取悦了顾斐音。
这些话宁时亭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不如说按照这个鲛人内敛安定的性子,他压根儿没想过,宁时亭有一天也会说出这样的话。
宁时亭低声说:“是王爷先不要我,并非亭有意背叛王爷,陷王爷于危难之中。”
顾听霜竖起的耳朵越发听力,小狼毛茸茸的耳朵尖碰到宁时亭的衣袖,有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