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自己的五感六识,也在慢慢地麻痹。
宁时亭挡在门前,穿堂风经由他的阻挡分散,一早就将销魂噬骨的香毒散入风中。
宁时亭跨入大堂,从手中抽出一把银亮的短刀,轻声说:“此香名为销魂骨,毒发时闭塞五感六识,如同傀儡,任人宰割。将军带来的人中,有五十五只冰蜉蝣,加上您,是五十六只,今夜之后,百里听书会成为百里府唯一的继承人,此后百里一家永不做暗杀与死士的勾当,堂堂正正地活在阳光之下,这也是大将军的夙愿。”
“放你娘的狗屁!”百里鸿洲眼见着他一步步逼近,杀心顿生。他是战场上出来的人,杀红眼时无常都要躲着走,生死关头走过无数个来回。
一个小小宁时亭,算什么东西!
在宁时亭的短刀出鞘之前,百里鸿洲化出冰蜉蝣之能,消失在他眼皮子底下。也几乎是同时,宁时亭反手关上了门,袖中五十五枚梨花钉射出,分别扎透了大堂的四壁和房顶。
风从五十五个孔洞中透出来,途经障碍时,改变流向与温度。
鲛人的听力在此刻发挥到极致,宁时亭屏息之间已经探查到了百里鸿洲的位置,反手一刀直接掷向某个角落!
血液喷溅的声音响起,百里鸿洲闷哼一声,片刻现形后再度消失。但是滚落的血时时刻刻暴露着他的位置。
宁时亭慢条斯理地走去角落,俯身捡起刀,忽而快走一步,伸手直接抓住了眼前某一处看不见的影子,旋转着刀柄狠狠地扎入。
痛呼声再度响起,宁时亭反转刀柄往对方后脑重重一砸,将百里鸿洲踩落在地。
“听书身上二十八道伤,深可见骨。”宁时亭又是一刀捅下去,语气平静,“你们在他身上放了欲香,让他作饵,我也会让你知道,被当成饵的感受。”
又是一刀,避开伤及性命的地方。
宁时亭的呼吸有些沉重,“饮冰,身上没有伤口,但是神魂不在,不知道这次能不能休养好,又要休养几天。”
再一刀。
“这一刀为我自己,为你伤我所护之人。”
百里鸿洲控制不住地痛呼起来:“你有本事给老子一个痛快的!宁时亭!宁时亭——”
最后一刀割断舌头,血溅了宁时亭满身。
“或许我该再让你吐露一些只有百里府知道的秘密,但是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最后宁时亭丢下刀,银白的短刃撞上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像是失了魂一样,丢下地上奄奄一息的人,走了出去。
宁时亭浑身发抖,因为过度使用力气,更因为无数复杂的情绪撞在脑中,是愤怒,恨,快意,还有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变过的茫然。
大堂外有人远远地高声问道:“王爷说了,若是公子活着从大堂走出,就问公子一声,可想出了那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