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你了。”
医生如来时撤退,照明工具留在了虞吟身后。这病房在陆熠的要求中并未添置灯具,他是故意的,为了安全也为了麻痹自己。
虞吟忍着疼,其实他有点麻木了,他垂头去看,分不清是手腕的红肿更厉害,还是陆熠的血肉模糊更惨痛。
他只知道,陆熠在从咄咄逼人的高位落下,这是虞吟出手的机会。
石子砸入水面。
刺眼的白线贯穿脑海。
叮的一声。
独属于虞吟的精神波动荡开。陆熠察觉到不对,猛的睁开眼,但虞吟更快一步,他咬着唇,不发出一点声音,战战兢兢操纵精神丝线快准狠地摸入了陆熠的精神世界。
这里破破烂烂,对他毫不设防。
“你——”
陆熠失神,下一刻精神世界的他看到了熟悉的丝线。 还是匹配度百分百的向导。
虞吟?
“哪个吟?”初次听见时,陆熠曾看向傅医生,随意问道。
傅医生填写病历本的时候,抬头思索两秒,“吟诵的吟。”
吟诵。
吟颂。
陆熠第一时间想到了教堂。
雪白的鸽飞向灰尘的天空,翅膀在阳光下翻飞出美丽的弧线,成群结队,于高高的铅灰色塔尖之上盘旋。下方,排列有序的彩色琉璃伴随上面的古早世纪人像折射出奇异的色彩,投映在木质座椅。虔诚的人低头吟诵,口中是生涩的经文。领读的是身穿黑白相间的长袍的牧师,他于圣光沐浴之下高声吟唱,灵魂的罪恶在此刻被尽数洗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