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甚至都没反应过来,一息之后才恍然回神,连忙追了出去,却见自家城主竟然使起了轻功,朝着东边而去,三两下就消失在了满目青绿的竹影间。
魏紫不敢怠慢,当即也轻身而起,拼力追去。
于睦看着仙引突然跑出门的时候,也很讶异,他还从未见过对方这般迫切慌忙的模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等着他,只要去晚了就永不可得。
他去追她了吧。叶萱如忽然幽幽说道,不是疑问的语气,仅仅是陈述。说完,又牵了牵唇角,他若是看见她,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不,从我骗他那时起,他就不会原谅我了。
于睦越听越不对劲:萱如,你老实跟我说,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叶萱如缓缓转动目光,落在他脸上,笑意间泛起嘲意:我只是,当着苏步月的面,给了他一个红色的络子。
于睦闻言,脸色倏变:你后半句话却堵在喉头,像块大石头压在了心上。
仙引有眼疾的事情,他自己从未跟任何人说过,就连姚黄魏紫都不知道,只因他素日隐瞒地极好,加之深居简出,所以更没什么人有机会察觉。而自己和萱如不过是因少时与他相识,有师父提醒,又恰好经历过他的年少时光,所以才知道这个秘密,或是因为独自守着不愿对外道出的隐秘缺陷终归是件孤独的事,所以仙引虽然从不明确提起这个话题,但与他们两个相处时却也不会刻意回避他不善辨别色彩的事,说到底,这其实也是一种信任。
而现在,叶萱如却利用他的缺陷和他的信任,当着他的面伤了他心上人的心于睦几乎不敢去想,仙引知道这件事之后的反应会是怎样。
她这么做,无异于亲手毁了他们多年的情谊。
于睦闭上眼,一时竟不知该斥责叶萱如,还是该埋怨詹青松。但更多的,好像还是对自己的一种厌弃,身为兄长,他竟让事态发展至此。
而面前的人却在这时又再开了口。
还有,叶萱如静静看着他,说道,我用银针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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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近夏,庭院里开始冒起了窸窸窣窣的虫鸣声,阳光晒在身上有些发热,但恰好的风总会适时的迎面拂来,让人心生惬意,几个穿着相同服制的年轻男女正坐在树荫下闲聊饮酒,享受着同门相聚的悠闲时光。
燕文,恭喜你啊,入门这么久终于能跟着你师父去江湖上长见识了。其中一个少年举着酒壶朝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说道,言语间不乏羡慕。
那叫做燕文的少年把酒喝了,却道:不过是陪师父他去参加朋友的寿宴而已,地方也不远,来去都简单得很,转眼就回来了。
哎,无趣啊无趣。有人叹道,若是能跟着城主出去一回,你们说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