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方的目光却在一扫之后如常收回,问了句:城门关了?
原来也是赶路的。多半是看他们一行人全须全尾,却早早在野外歇了脚也不往前去城里头,所以觉得有些奇怪。
陆天成分明感觉到了他的清傲之气,言语也不算热络,反而透着疏淡,但他仍是莫名老老实实回了话:还没,不过我们人多走得慢,怕是赶不上了。
他略一颔首,不再说什么,重又持缰策马而去。
藕荷色长衫男子冲着陆天成笑了笑:先走一步。算是代自家主人全了个礼节,随后便也驰马跟上。
听着那马蹄声渐远,陆天成才莫名松了口气。
师叔,那人谁啊?您看得出来路么?有门人颇为好奇地开了口。
那人,显然也是指的那素衣男子。
他现下正有些懊恼先前当着姑娘的面,对那两人委实有点儿太好说话了些,显得自己倒像那人的下属似的,这会儿听见这话就难免有些没好气,沉声道:闲事少管,既没招惹到咱们头上,就无需理会他们。
他边说着这话,便有意无意朝身边的女子望去,却见对方垂眸默然不语地掰着干粮,好像完全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他暗暗叹了口气,终是不知这面子到底有没有挽救回来。
天色终于完全黑了下来。
陆天成用自己的衣裳铺了个简单的床铺,对白衣女子道:你若累了,就躺在这上面睡吧,简陋了些,不过比你直接睡在地上的好。
她不知在想什么,盯着地上出了会儿神,随后像是强行把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转眸看向他,笑了一笑:那你呢?
行走江湖,习惯以天为盖以地为席了。陆天成说得潇洒,你不用管我们这些男人,睡你的就是。
她就微微垂了眸,正打算再说些什么,林中却忽然传来一阵树叶摩挲的沙沙声响,好像有风掠过。
然而此时并没有风。
所有人立刻充满戒备,拿着兵器倏然站了起来,就连陆天成和白衣女子二人也是一样,他还顺手将她往自己身后一带,做出了要护卫她的架势。
这所有的一切不过发生在转眼之间。
风声停后,有两个人一前一后落在了他们面前。
正是不久前才从他们跟前策马而过的那两个男子,此时两人弃马踏月而来,众人才发现那素衣男子的轻功居然无声无息,他先落地时,所有人都没有听见动静,真真是若谪仙翩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