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峻心不在焉，想着说词，没注意到秦薇薇的问话。

    “杜峻，杜峻。”直到秦薇薇又喊了两声，他才回过神，扭头看向秦薇薇，见她嘟着嘴巴，生气地看着他。

    杜峻心里咯噔一下，什么事？什么事？

    啊，是多少钱。

    杜峻：“一共2186块，便宜了200块，再凑十四块钱还能减二十。”思考仅三秒钟就报出数字。

    秦薇薇笑道：“杜峻，你还是这么会算帐。”往他嘴里塞了颗葡萄：“杜峻，毕业后你为什么会去做程序员了？你算帐这么厉害，又有经济头脑。为什么会去做程序员？是不是因为我？”

    说到这，秦薇薇抬头正视杜峻，双眼写满愧疚：“是不是因为我们结婚了，你为了给我一个稳定的家，才找的份稳定的工作，而没去创业？”

    曲静说的没错，杜峻去做程序员就是大材小用。并不是想他能像张乐成一样赚很多钱，是人生的价值和钱没一点关系。杜峻的人生不该是这样，他是天上的雄鹰，是草原上的骏马，他有着鸿鹄之志，却被束缚在一方屏幕前。

    除了因为她，秦薇薇再也找不到让杜峻放弃理想的理由。

    ‘理想’是什么，秦薇薇说不清楚，是杜峻与生俱来的不同，是他当年手可摘星辰，意气风发的少年锐气。

    他说：他要做手持千军万马的将军，在商场上开辟一片广阔的天地。

    她喜欢他说这句话时，脸上闪耀的光，是一种她只能仰望触摸不到的地方。

    是不是她折了他的翅膀，让他不能再飞？

    秦薇薇开始哭，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脸上全是泪，她拿手抹掉泪，眼泪还是止不住。

    杜峻从来没见秦薇薇哭过，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开心快乐的。她一哭，他心乱如麻。思维，语言全打结。

    “你别哭，你别哭。”傻愣地重复这三个字，手脚乱成一团，忘了该去擦她脸上的泪，“别，别，别哭。”最后‘你’字都忘了。

    秦薇薇不是个爱哭鬼，不知怎么的想到他为了自己，改变了人生的方向，心就隐隐作痛。眼泪就止不住，好像这十年中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眼泪跟打开的水龙头似的，开关坏了，任由它往下流。

    杜峻急得只差没跳楼，怎么办？怎么办？老婆从来都没哭过啊，怎么办？

    杜峻使劲搜刮她问过的话，好像是因为自己是‘程序员’？这个职业是他顺口说的，就算他家世没这么好，也不会去做个程序员，会创业自己做老板。

    像灵光从脑子里一闪而过，杜峻终于明白她为什么哭。

    傻瓜。

    杜峻抱住她道：“别瞎想，我就是做程序员也是最好的，老板看我不错，决定拉我入伙重新开家公司，我有股份。我怎么会只屈就于程序员这个职业？别瞎想，和你没一点关系，我有我自己的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