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莫妮卡都强制不许我去公司了,我哪儿敢接受什么媒体采访?胡萌萌给我发了不少消息,但我没有回复,没想到她搁这儿提起……
胡萌萌此话一出,立刻成了全桌的焦点。
不清楚事情原由的吃瓜群众纷纷询问发生了什么,她也乐得分享,所幸飞虹总裁还坐在这里,话题并没有继续深入。胡萌萌抿了一口酒,仍没打算放过我:“哎,美女就是比一般人更容易遇到这些闹心事!你们可能都不知道,我也是偶然翻到以前的报纸才知道的——古藤巷拆迁那会儿爆过一则新闻,什么拆迁队工人半夜尾随女高中生,推进草丛强制猥亵……董小仙,你说你也真够倒霉的……”
饭桌上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包括江盛景。
我浑身一僵,手里的汤勺掉入瓷碗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浓稠的汤汁飞溅,浅色的伴娘纱裙沾染上污渍。
那是我最不愿提及的一件事。
刺耳的字眼令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封存已久的委屈喷涌而出,眼前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仿佛幻化成了一模一样的面具,面具上除了一对审视着我的眼睛,什么都没有。
我害怕那些目光,特别是江盛景的目光,我几乎是本能地抬高了声音,盯住对面的人,语含警告:“胡萌萌,你把话说清楚。”
“你别紧张,我还没说完呢。”她斜我一眼,慢条斯理地接着说,“是猥亵未遂——未遂,行了吧?大家可不要误会董小仙啊,当年真没出什么事!我就是嘴瓢了,哎呀,不会有人乱想的!”
胡萌萌的男朋友推了她一把,尴尬陪笑。
我能感觉得到,面具还在那些人脸上,他们佯装低头吃喝,探究的目光却时不时落在我的脸上。
我很讨厌这种感觉。
餐桌下,江盛景默默握住我的手。
我望向他。
那个男人依然散发着光和温暖,声音很沉,却意外很有力:“别露出那种表情,没事的,我在呢。”
他相信我。
那一刻,我忽然就释然了,觉得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算个屁!我内心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我不说点什么、不做点什么,不久过后,我一定会很讨厌现在不发一言的自己。
是时候和过去那个董小仙一刀两断了。
我放下筷子,尽可能地平静道:“我知道你们都很想知道当时的细节——那天刚下过雨,我特意绕了一条不怎么泥泞的远路,结果被拆迁队的几个男人给缠上了,我当时吓坏了,只能拼命喊救命……幸运的是,古藤巷的邻居们听到了,他们及时赶来把那些混蛋赶跑了,我没有被伤害。”
他们的面具碎裂掉一部分,有人开始举杯打圆场。
江盛景摩挲着我的手指,似乎是在赞许我的勇气,我的余光瞥见他紧抿的双唇,贪心地想着,多要一点儿他的奖励。
于是,我没有停下。
我看向始作俑者:“胡萌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挑这样一个场合来提这件事,又打算达到什么目的……但今天是叶淑君的婚礼,我不想大家扫兴,所以我愿意主动分享自己的故事,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