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在床栏上写过字,他记得他写的是......
“啊,在这!”纪如许眼睛一亮,他蹲下/身,拍了拍韩策的腿示意他也蹲下来。
韩策顺从地蹲下,顺着纪如许手指抚摸的地方看去,看到了一行极小的字。
纪如许捂住自己领口的话筒,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看,这是我写的。”
韩策心口刺了一下,仔细凑近了去看。
年代久远,但这行小字却依旧清晰,是但丁的一句明言:意志若是屈从,不论程度如何,它都帮助了暴力。
在这句话的最后,写着“共勉”,后落款了三个字母“JRX”,是纪如许名字的首字母。
“我当时是趁着晚上熄灯后的时间写的,没想到写的还挺工整。”纪如许笑道,“实话说哦,写字还是要用笔,用圆规真的很累。”
纪如许语气轻松,事实上,他心里也确实没有刚来时的那种沉重感了。
或许是韩策的态度给了他试探的勇气,韩策明明白白的疼惜和难过,让纪如许竖起的心防渐渐松动了。
一直以来,他自以为的不堪的过去,那些腐烂发臭的伤口,在重新鲜血淋漓地呈现出来时,他最在乎的人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厌恶他,而是时时刻刻担忧着保护着他。
韩策抬手,指尖在那些字上轻轻摩挲着,他能感受到那些凹陷,他甚至能感受到纪如许在写这些字的时候,会是多么用力。
四周都是镜头,但人就在身边。
韩策放任自己任性了一回,他侧头看向纪如许,在对方含笑的视线里,不容拒绝地将人搂进了怀里。
纪如许笑了,也抬手回抱住他。
就这一下,就让他心软这么一下好了。
“对不起。”韩策把脸埋进他的脖颈,声音很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断地重复着这三个字,他对不起纪如许,从很多年起就是。
他该更早来到这里的,他该更先找到纪如许的,他该更主动去回应的,他该更爱更爱他的。
纪如许有点明白他的每一句“对不起”都是什么意思了,但这真的是韩策的错吗?
如果没有韩策,他可能会在这里待更久,如果没有韩策,他可能永远不会主动去对抗和正视自己的病,如果没有韩策,他可能至今都在被那些噩梦侵扰。
这些感激,因为他对韩策的喜欢和爱意,化作了更深的东西,这让之前的纪如许觉得,自己为韩策付出多少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