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知扯了一下唇角,嘴里又尝到了血腥味,后背脊梁骨的痛清晰地不可思议,他闭了闭眼,将眼中的涩意逼了回去。
海生平早已怒极,算子织成的网,铺天盖地网罗而下,死死将有些出神的殷岭西困在其中,密密匝匝的灵气凶狠的刺入殷岭西的皮肉里,这大红色的礼服不多时就深了一个颜色。
殷岭西脸上的笑已经完全消失了,他像是察觉不到身上的痛似的,只安安静静的看着拂知。
末了,他手中魔气氤氲,将天机线扯断,细细的丝线勒进了骨头里,他也只是不在乎的放下手,一步步向前,手上的血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地。
他在拂知面前止步,低声道:“拂知。”
这是他第一次正经去叫拂知的名字,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
“滚”
剑尊眼神蓦的一厉,右手朝苍梧峰的方向一招。
一道凌厉的银光倏然落入他掌心。
拂知后退一步,断尘剑的剑尖直直指向殷岭西胸口心脏的位置。
强大无匹的气势眨眼就席卷了这方空间,持剑之人一身红衣,眉眼却如覆寒冰,逼近合体期的威压压的人喘不上气。
拂知剑尊原本就合该是这幅样子,永远冷淡威严的问剑修仙,求成仙大道。
他视殷岭西的眼神恍如看一件死物,但握剑的手却线条紧绷的可怕,连带着剑尖也有轻微的颤抖。
殷岭西一愣,随即弯了弯嘴角,“师尊,你不会真的要杀……”
咻嗤
一柄剑穿心脉而过。
滴答。
魔族黏腻的血滴到地上,越来越多,染红了落在地上的花瓣。
殷岭西瞳孔蓦的放大,眼中映着拂知面无表情的脸。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给这个人下过欢情蛊。
这不是爱一个人的眼神。
冰冷的剑锋贯穿了他的胸膛,直直到剑柄,拂知的手指染上了鲜艳的红,感受着魔族高于常人的心跳和体温。
他凉薄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轻问:“疼吗。”
不知道是在问谁。
殷岭西沉默着,隔着剑柄,反手握住了拂知的手,滚烫的血顺着两人的指缝蜿蜒,却染不上一丝一毫的温度。
他定定的看着拂知,试图在这张冷冷清清的脸上找到一星半点的犹豫和后悔
可是没有。
一点都没有。
……这就是欢情蛊种下的爱吗。
如此虚假的不堪一击。
殷岭西低低的笑出了声,胸腔微微震动,说了句:“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