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魔族寂静了片刻, 骤然陷入了狂欢!
那道冲天的黑色光柱缓缓消失。
殷岭西双目赤红, 手中凝聚的魔气散去, 近乎踉跄的奔到祭台旁,嘴里喃喃道:“别取…停手……”
他根本不敢去看祭台上躺着的人,几乎癫狂的扯住黄长老的肩膀,声音颤抖含着一丝希冀:“告诉本皇你没取……快告诉本皇,你快说!”
黄长老面色涨红,艰难的跪下去,开口:“……恭喜殿下,杀骨已经镇入上古法阵中,我魔族万年诅咒终于解除!”
其余的人也都跪下去,“恭喜殿下!”
魔族每一个角落都传来这样的声音,他们狂热而欢喜,将无与伦比的忠诚献上:
“恭贺少皇殿下!愿我魔族长存”
“愿我魔族长存”
殷岭西脑中阵阵嗡鸣,他看着周围跪了一圈了人,红着眼踉跄着摇了摇头,后退一步。
脚下踩到了黏腻的血,他浑身一僵,终于一寸寸转过身,去看祭台上躺着的人。
黑云覆盖的苍穹之下。
紫色的雷霆游走在层云中,冷风四起,残厉的血腥气氤氲到空气中。
那人一身白衣浸染鲜血,墨发散在祭台上诡异的纹路里,安安静静的,脸上没有丝毫血色,悄无声息。
拂知手腕以一个不正常的角度弯折着,这是被取骨之后,他从半空掉下来的时候摔断的。
冷白的侧脸宛如脆弱的瓷器,苍凉的风吹不动他染了血的衣角,眼上覆着的黑绸变得松松散散,似乎一会就要随风飘走。
胸膛没有丝毫起伏。
殷岭西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手脚发软,低低道:“不会的……怎么可能啊……”
他恍如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蹒跚着跪在了拂知身侧,颤抖着将他的手握在了掌心,颤巍巍的去探拂知的脉。
没有。
风更冷了,强横的将人身上的温度掠夺的干净。
殷岭西神经质的反复去探,力道越来越大,无数的灵药被他催化成灵气渡进了拂知正在迅速干涸的经脉里。
“……”
周围跪在地上的人没有一个敢出声,气氛压抑的近乎死寂。
殷岭西眼中的红血丝越来越多,手抖的越发厉害。
良久,在他近乎放弃的时候,指腹下才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跳动。
“……”
殷岭西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他眼里的泪倏地落下,“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