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太不吉利了,他想着。
义父喜欢的人刚刚复生,他就死在两人面前,很晦气。
怎么着,也得找一个别的地方,死的远远的。
最好谁也瞧不见。
少年觉得这样想的自己实在是很有骨气,于是哼唧两声,在床上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只是不多时,那枕头就莫名的晕开了湿痕。
……
这两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
今晚是最后一晚。
顾眠凉将晚膳送进来,打算离开的时候,少年叫住了他:“义父。”
顾眠凉身形一顿:“嗯。”
少年抬眸,神色平静的不像话,不见这两个月的沉迷,“唤灵阵法准备好了吧。”他直接挑明了。
顾眠凉眼里的温柔淡了些,坐在他对面,“准备好了。”
他掏出一个小玉瓶,指尖轻敲:“这是止痛的,你明日……不会有感觉。”
少年接过来把玩片刻,笑了一声,又放在桌上推了回去,“不必了。”
“断翎羽,若是没有感觉,我不能保证是整根断下来,”他无所谓道,“毕竟是第一次断,没有经验。”
顾眠凉沉默片刻,一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那止痛的丹药收回来。
少年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摘下来,右脸上爬着三道蜈蚣似的红色疤痕,诡异凄艳。
他伸出手,将自己的掌心落在顾眠凉手背上,稍稍握紧,语气莫名:“义父,这是最后一晚。”
他将自己的手指钻进顾眠凉的指缝中,十指扣紧。
“你看清了,我是谁。”
顾眠凉目光从少年脸上的疤痕处掠过,低声道:“你是云浮。”
少年就笑了,眉间赤羽灼灼夺目。
他一只手牵着顾眠凉,另一只手勾住男人腰间的衣结,缓缓后退。顾眠凉顺着他的力道,被少年推到了床榻上。
顾眠凉闷哼一声,白发凌乱的散在枕边,眸色微深。
“……云浮。”
少年软若无骨的伏在他身上,食指按上了他的唇,“嘘……别说话。”
他伸手放下床帘,这方寸之间的光线就更暗了,连带着他脸上的疤痕也变得模糊不清。
少年低下头,含住顾眠凉的耳垂,轻舔吐弄,在他颈间低喃,余息灼热烫人。
“义父,今晚你爱的人还是我,期限还没到,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他纤细的指尖划过顾眠凉的下颌,喉结,胸膛,落在腰上……然后轻巧一勾,将那衣结解开,撩开床幔,随手扔了下去。
外间不知何时飞进来一只飞蛾,绕着桌上明亮炽热的灯烛打转,过了片刻,它义无反顾的拥住了这火苗,灯烛晃动一阵,撩起一些似有若无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