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岭西神色一紧,“顾眠凉你什么意思?!”
后者深深吐出一口气,捏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人……”
恰在这时,北面的天空划过凤凰一般的矜贵亮色。
下一秒,云层后传来一声尖锐的鸣叫,顷刻间,半边灰沉的天幕就染上了赤红的火光。
绚烂的宛如晚霞降临时的火烧云。
医官惊声道:“那是……赤君殿下?!”
他指着那边:“仙长……”剩余的话没入齿间,这地只剩了他们几个医官,顾仙长与那黑衣青年早就掠向了北岸山。
灼热的赤浪让此处的温度高的吓人。
可渐渐的,那森寒的唤灵法阵被再次启动,无边的阴冷将那温度急剧吞噬,不出片刻,这里就变的刺骨冰寒。
顾眠凉似乎连灵力都忘记如何运转的了,大脑一片空白,踉跄的冲过来。
可当真的看清眼前之景的时候,他却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宛如山岳般的绝望感,死死的压弯了他的腰。
他浑身发抖。
冰棺之上趴伏着一只火红的赤鸟。
漂亮的赤鸟前,盈盈运转着一颗发黑的血珠,正吸取着赤鸟的寿元。赤鸟的两尾翎羽长长的拖在身后。
他将其中一尾叼在嘴里,反复的扯了几下,却没有扯动,虚弱极了,看到顾眠凉之后,扬了扬首,发出极低的一声鸣叫。
嚟……
顾眠凉不知道自己如何走过去的,回过神时,他已经将赤鸟抱在了怀里。
赤鸟身影一变,变成少年模样,无力的倒在他怀里,两尾翎羽却仍在身后,气息竟比最开始治疗的时候还要虚弱。
只是那双眼睛却变得有亮光了起来,少年看着顾眠凉,弱声认真道:“义父,我没力气了……你将它断了,融进去。”他看了眼那血珠。
顾眠凉紧紧的抱着他,颤抖着声音问:“……我要翎羽做什么。”
少年疑惑,“因为……咳咳……剑尊没醒啊。”
他嘴角弯了一下,似乎是想笑,但许久没有笑过,他已经忘记如何去笑了,于是就放弃了这个动作。
“义父这些日子…对我这般好,就像是我逼迫你咳咳……对我好的那三个月一般……”
少年说话很慢,喘不上气,他努力的压住胸腔里的咳意:“我想着…他没醒,定然是要再唤一次的,但许是义父对我有些愧疚,没有当面与我说起过……”
他咳出一口血,顾眠凉眼神一颤,下意识的给他擦去。
少年就依恋的蹭了蹭。
“但我这样一只很烂很烂的鸟比起来……剑尊的性命可比我重要的多,咳,义父不必再这样委屈自己与我做戏……”
顾眠凉哑声道:“云浮,我没有做戏,那不是做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