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主事不敢多言,连忙放进了一个华贵的盒子里,交给了任野。
出了千七楼,外头太阳高悬,巫郁年眯眼看着,身形晃了一下。
忍春在外面候着他们,此时瞧这巫郁年脸上不正常的红,顿时一惊,连忙上前,“国师大人,您……”
巫郁年拧眉揉了揉额角,哑声道:“不太舒服。”
忍春急了,巫郁年却道:“先回府。”
从高温的千七楼里出来之后,他身上的温度似乎一下子就起来了,巫郁年昏沉无力的靠在马车里,连呼吸都滚烫起来。
马车咕噜噜飞速行驶,直到停在国师府前,巫郁年才清醒了些,借力下马车的那瞬间,他却收了所有的疲态,背脊笔直,不紧不慢的稳步下来。
而在进了国师府之后,他却浑身一软,险些直接晕过去。
任野忍不住道:“大人……”
巫郁年额角沁出汗:“……盯着国师府的人太多,我不可示弱半分。”
他正欲回卧房之时,管家匆匆跑过来,压低嗓音:“大人,六皇子在厅内等您。”
巫郁年一愣:“他怎么过来了?”
他皱眉低咳两声,身上有些发冷,拢了拢肩上的薄氅,对管家道:“带我去趟前厅。”
忍春低声劝道:“大人,您的身体……”
巫郁年:“我不碍事。”
他走的较为匆忙。
任野叹了口气:“六殿下一来,大人绝对不会不管的。”
巫郁年踏进前厅的时候,里头早早的候了一个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容貌还有一些稚嫩,但眉眼舒朗,一双眼朝气而明亮。
此时见了巫郁年,满眼崇敬的行礼:“明束见过老师。”
巫郁年恹恹的眸中罕见的闪过一抹柔和,低咳着道:“坐。”
六皇子明束,无能昏庸,喜吃喝玩乐不思进取,却没人知道他私下里是这般模样,也无人知晓,他何时拜了国师为老师。
六皇子担忧道:“老师可是身体不适?”
巫郁年摇头,忍着低咳的欲望:“你来此,是为了林府之事?”
六皇子欲言又止,“学生只是有些不解,林大人死了,兵部尚书职位空闲,我们可以安插自己的人手,但您……您为何偏放走林智呢?”
巫郁年低笑,苍白的脸上莫名有些阴郁:“我以为,你又会像从前一般,问我为何要屠人满门这般愚蠢的问题。”
六皇子摸了摸鼻子,“就像您说的,每个人的王座之下,都铸在白骨之上。林大人是太子一党,他们不死,死的就是我们。不过,林家原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巫郁年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提点道:“我放林智走,是因为程宿。”
程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