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个字,杀意凌然。
满座官员惶惶跪下,“圣上息怒”
富丽堂皇的宫殿沉闷压抑,在烛火的晃动之下,边边角角里,就生出幽微的暗影。像是吞噬光的暗兽。
只有巫郁年站着,苍白的侧脸落了些阴影。
他低柔的叹了口气,望向那有些发抖年轻官员,“你就是今年的状元郎董肃吧……”
说话间,已经有侍卫按着董肃的肩膀,将他抓了起来。
董肃挣扎着,愤恨的望着巫郁年,满眼悲凉。
巫郁年嘴角微弯,声音更轻了几分:“你这般胡言乱语的时候,可曾想过……家中的老母亲?”
董肃一愣,随即目眦欲裂,疯了似的吼:“奸臣!巫郁年!你迟早不得好死唔唔!!”
他显然是恨极了,扑腾着,被侍卫拖了下去。
老皇帝怒道:“将他撕碎了喂狗!”他冷哼,“往后朕若是再听到这种话,同罪处罚!”
大殿之中响起稀稀拉拉的应声,巫郁年终于落座,不管其余人惊惧的样子,朝皇帝遥遥敬了一杯:“皇上,那状元郎方才辱骂臣,臣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心中难受,所以想向皇上讨个恩准,将他交由臣处置吧。”
老皇帝随意挥挥手,“待会你带走便是。”
巫郁年将酒一饮而尽:“谢皇上。”
大殿之中的氛围更加沉默,老皇帝得了丹药,没待多久就早早的退去。
巫郁年忘了忍春不让他饮酒的叮嘱,自饮自酌了几杯,微醺间,隐约听见有几声难以入耳的辱骂声。
虽未指名道姓,但听见的人都知道那是在骂他。
巫郁年没听到一样,直到程宿风流不羁的声音传了过来:“国师大人,本将军敬你一杯。”
巫郁年抬眸,片刻后,举起酒杯,他处处树敌,没必要拐弯抹角,直言道:“程将军果真如传言一般英武不凡,只是有些话,还要知道什么时候该将,什么时候不该讲。”
程宿尚未说话,就见那苍白阴郁的国师大人身体微微一僵,紧接着手一颤,那酒杯就落在了桌子上。
“……”
巫郁年在对程宿说话的时候,小臂上的黑藤就在缓缓收紧,就在他要将那杯酒喝下去的时候,这家伙不知发什么疯,竟差点将他的小臂勒断。
寂殒将他接下来的计划打乱了。
真是不听话的狗。
巫郁年手抵在桌沿上,轻微的发颤,半晌,压住眼底的杀意,勉强稳住声音:“……抱歉程将军,我身体不适,暂且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