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瞬间,程宿在巫郁年身上感受到令人窒息的悲寂。
他看着巫郁年的侧脸,半晌,问道:“国师认识月铮太子?”
“……不认识,”巫郁年的回答慢了半拍,像是刚从什么回忆里回神似的。
程宿顿了下,似是开玩笑一般:“国师大人方才盯着月铮太子出神,本将军还以为你对他一见钟情了呢。”
巫郁年却没什么反应,将酒杯中的酒慢慢饮尽,似叹似笑:“将军就会开玩笑,我方才只是在想,若是没有……我也是月铮太子那般模样吧。”
那样清雅干净,掌控自己的人生和命运。
程宿皱眉:“没有……什么?”
巫郁年摇了摇头,笑道:“都是十二年前的往事了,不值一提。”
他说是这样说,可程宿看的分明,巫郁年望向月铮的眼神,分明与他看旁人不同。
寂殒伸出一只手在后面扶着巫郁年因为微醉而轻晃的腰,声音低沉,提醒道:“主人,别倒了。”
“唔……”巫郁年悄无声息的凑到寂殒耳边,确保程宿听不见,压低了声音,蛊惑道,“有些痒,帮主人挠一下……”
寂殒被他温热的吐息撩的有些燥热,骨节分明的掌心在巫郁年后腰轻轻按揉着,慢慢加重力道。
程宿时刻注意他的情况,见巫郁年眼尾红晕更甚,担忧问道:“国师大人怎么了?”
巫郁年坐直身子,低咳几声,嗓音含着几分哑意:“……没什么,许是酒喝得多了些,有点不舒服。”
月铮太子的座位,正在巫郁年对面,他刚一落座,视线就落在巫郁年微红的面庞上,淡金色的眼眸晕起一圈圈的波澜。
画中人,他找到了。
月铮轻吐出一口气,掩去眸中神色,笑道:“早听闻贵国国师一身本领,可通天地,知晓神意,今日一见,才知传言尚不及国师三分风采。”
这话一落,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巫郁年身上,或猜疑或晦暗。
巫郁年似也没想到月铮会注意到他,慢半拍道:“……月铮太子客气,殿下的美名才是传遍九州大地,无人不知。”
“哈哈哈,朕的国师本事大得很,可不止月铮太子说的这些,”老皇帝满意的看着巫郁年,浑浊的目光在他脸上流连了片刻。
“哦?”月铮微笑,遥遥敬了一杯酒,“那月铮还真是好奇,先敬国师一杯,改日月铮登门拜访。”
巫郁年强忍着将老皇帝眼珠子挖出来的冲动,刚拿起酒壶想给自己倒杯酒,就被程宿按住。
“等一下,”程宿似笑非笑的望向月铮,“国师身体孱弱,有些不舒服,不宜饮酒。”
“月铮殿下如此善解人意,想必不会强求。”
月铮顿了顿,仍旧微笑着,“原来如此,那便可惜了。”
“一杯酒而已,我身体还没差到那个地步,”巫郁年皱眉,挣开程宿的手,给自己倒了杯酒,淡淡道,“程将军,你管的未免太多了。”
他抬手:“月铮殿下,我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