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皱了皱眉,被寂殒扶着,倒是吃了不少。等洗浴结束,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巫郁年擦了擦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低咳着坐在桌边,抿了口茶。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吃药了,没有用处的苦东西,喝了也是折磨。
他淡淡道:“皇城最近是不是不太安分。”
“这……”任野神色有点犹豫。
巫郁年:“看来是与我有关了,说罢,”见任野仍旧不语,他放下茶盏,好笑道,“我都快死了,还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任野抿唇,眼睛红了一圈,沉声道:“……是坊间有些流言,说您是妖物所化,先皇就是被您的丹药所害,甚至将往年的大旱、战争、天雷祸事,都往您身上沾,说,要国师祸国,一日不除,大昭永无宁日。”
寂殒神色骤冷,紫眸幽幽:“主人,我杀了他们。”
“这么多张嘴,你全都杀了?”巫郁年瞥他一眼,继续对任野道,“还有么?”
他甚至颇有闲心的笑了下,“可有说,要怎么处死我这个妖物,才能叫大昭有宁日?”
“说……”任野咬牙,“他们说,要火烧妖物。”
“属下查了许久谣言起于何处,但每次都查不到源头。”
现在民间被煽动的厉害,甚至有不少人,在国师府门口扔臭鸡蛋菜叶子。他们这些知道内情的人,除了愤怒和心疼之外,就只剩下了满心悲凉。
火烧啊……
巫郁年垂下眼睫,不知在想什么。
“不用查了”,巫郁年轻声道:“我这学生,当真是教的不错。”
任野惊道:“您是说,这谣言是……”
“嗯。”
巫郁年抵唇闷咳,“这事就这样吧,不必管了。”
他似有些疲惫,“你下去吧,我累了。”
任野握紧拳头,终究是没再忍心再叫巫郁年累着,无声离开。
房间里就剩下了巫郁年和寂殒两个人。巫郁年伸出手,没骨头似的靠在寂殒身上,“抱我回去。”
寂殒就弯下腰,将他抱起来,安安稳稳的放在床上,嗓音低沉,“主人要睡觉吗?睡吧,我在这里。”
自从那次逼宫回来之后,巫郁年就没怎么自己走过路了,倒也不是没有力气,只是单纯的不愿意动。寂殒很惯着他,处处顺着抱着,从不唱反调。
为了大昭,他该杀了寂殒的。
就算他现在表现的非常无害。
但他有点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