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关系。
他拿过身边的挎包,又将那个鸭子玩偶拆下来。
薄久知道里面装的是青年干净的纸巾,但曲宁还在拆,他取下了那个笨鸭头顶的帽子,拿出了一个圆圆的拇指盖大小的机械东西。
薄久倏的抬起眼睛。
曲宁没说话,但他按下了最中间的按钮。
清晰又轻挑的话音流露出来,只要一听就知道这是谁的音色。
【你意思我是神经病?你是谁敢这么和我说话,我还轮不到你一个小打工的来教育吧!】
【有脾气的美人谁不喜欢?】
【告你妈逼,你喝不喝!】
“原本当时是想着留一手,没想到在今天的场合派上了用场。”
其实他当时没有听见这些肮脏的话,只是在包厢的门咔哒一声关上之时,一条埋在暗线的自我反击就已经开始了。
他察觉不对的时候就在刻意诱导林凌说话,并且将证据完全保留了下来,以保证他在最坏的局面里面依旧能够反咬回去。
曲宁神情平静:“这是一个录音器,我当时离的很近,所有的语言都能对上监控视频,或许有细心的网友会发现连唇形都是一模一样的,这个,你拿去用吧,多少是一点小助力,今天谢谢你带我出来‘避灾’。”
说着曲宁又突然笑了笑:“林凌这个举动,真的挺为难一个只想安稳咸鱼的人。”
信息爆炸让他心中产生了极度不安感,就像是有千万只手在背后指指点点,让人感觉到窒息。医生安慰了他很多,让他去试着战胜这种不安,压下心中沸腾的岩浆,曲宁知道,也只有这样在薄久的面前才能维持住体面二字。
他不想被薄久看出来他的毛病,不想他在他身上费无用的心思,薄久只需要知道他现在是一个积极向上热爱生活的人就好了。
录音器被青年推着递过来。
薄久拿过来,在手心摩挲了一瞬。
薄久的长相无疑是俊美的,且非常有冲击性,眉目深邃鼻梁高挺,让人看一眼就知道小心避开。
从少年到青年,他一直都是这样。
刚出国那两年是最难捱的日子,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会时不时的想起当初春风里的少年。
曲宁躲在那片恣意昂扬的影子下,妄图获取一丝舒适的凉气,他的心理医生注意到这件事情,问他那个住在心底的人是谁。
彼时的薄久光芒已经十足耀眼,曲宁不可能说出人名,便说那是他生命中最璀璨的一颗星星。
星星的周围全都是别的星星,只有他一颗灰扑扑的陨石——
医生说的没错,缺爱悲观会导致自卑自弃。
笃笃。
曲宁回神,原来是薄久拿着录音器敲了敲桌子。
“说完了?”
他愣愣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