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霜莫名浑身一滞,听见曲宁又轻声开口道:“人生尽不相同,就算是最亲近的血缘关系,一个处理不好也会形同陌路,并且比一般人反噬的更严重,不过我尊重你新的人生,只是我不能替曾经时光里的自己原谅一个做过抛弃行为的人,你要考虑自己,我也不能一直留在原地,就这样吧,回见。”
孟霜低头,蓦的捏住了细细的指节。
小男孩有些不安的样子,看了看已经走出去的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妈妈。
“妈妈你别难过,那个哥哥好奇怪的,说话也奇怪眼神也奇怪,你都不知道,他刚才一直盯着我的小蛋糕看!”
孟霜没怎么在意,勉强稳定声音道:“……以后见到宁宁哥哥要礼貌,不能再大呼小叫的知道吗?”
小安瘪了瘪嘴巴:“哥哥是男孩子不能娇气!”
孟霜又是一阵眼眶发红:“宁宁哥哥不是娇气,他只是生病了不能听太刺耳的声音。”
“……喔我知道了嘛,那我以后小小声讲话保护哥哥!……妈妈可不可以再奖励我吃一块小蛋糕——”小安将白色的陶瓷餐盘推到一边,却一个没小心推过了界,餐盘瞬间从桌子边缘掉了下去,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动静。
他反应了两秒,吓得哇一声哭了起来。
车外。
薄久看见曲宁走出来解开了门锁。
青年的脸色没什么变化,薄久仔细观察了半晌,终于得出曲宁唯一冷漠的情绪都用在了至亲之人身上的结论。
一个软乎的人按理来说对这种亲情最是没有抵抗力,严重一点的歇斯底里都有可能,但曲宁倒是理智得很,薄久将这些反常都压了压,长了个心眼没怎么再说。
“还要去公司取绘板吗?”他发动车子问。
半晌没得到回答,薄久有点不敢往过看,又不知道怎么安慰这种诡异的情况。
“这个医院风水不好,等薄情郎绝育完我们就把它接回来……你不要难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看你那个弟弟,都胖成小狗熊了,一点都没你好看。”
薄久边说边开车子:“我瞧着你妈有点眼熟,可能是以前开家长会的时候见过……今天倒没想到在这个街区会遇见,你要是以后不想见她咱们就绕着这块地方走。”
薄久拐过一个大弯,前方道路有些拥堵,他踩下刹车,慢慢往过看了一眼。
曲宁没取下帽子,背着他的小鸭子挎包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细长手指缓缓摩挲着手机壳,视线凝视着前面的车屁股。
薄久轻轻碰了碰他:“宁宁?”
曲宁转头:“嗯,什么?”
薄久微微皱起眉头,“我刚才废话了一大堆,你没听见吗?是不是助听器又出问题了?”
曲宁愣了愣,舔了舔嘴唇道:“不好意思久哥,我刚才有点走神了。”
薄久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又不能再追着曲宁问东问西,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要不要去取绘板。